谢修远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不乐意。
身为她的亲哥哥,自然知道她喜欢无拘无束的性子,也知道她看起来规矩有礼,可是实际上却是最烦那些个繁文褥节的虚礼了。
“到时候再说吧,只要圣人不特意下旨提及你,你便不用入宫。”
这话谢初夏可是听进去了,等下回再见到他时,定要跟他提一句,千万不要让自己去赴宫宴,想想都觉得累。
“大伯母可要回去了?”
“是打算回去了,你有事?”
谢修远笑笑:“也没什么事,就是选出来一些料子和珠子,我一介男儿身,这些东西也用不上,所以想着送到您那里看着安排。”
孙氏听懂了,谢修远的意思是,他给妹妹送了东西过来,府里头还有一位四嫂,他的身份不适合直接送,所以还得经由长辈的手最合适。
“你呀,就是想的太周到了。不过,你可给齐兰留了一些?”
谢修远耳根微红:“嗯,等冬至时我再给她。”
孙氏顿时就笑了。
这种郎有情妾有意的姻缘,才是最难得的。
圣人这次的赏赐也的确是丰厚,外人瞧着不多,最打眼的就是十匹绸缎,可是实际上那小匣子里头装的才是好东
西。
谢修远将大半的珍珠都送到了妹妹这里,余下的再分成两份,一份送到孙氏那里由她处置,另一份则是准备给齐兰的。
全程没有考虑到还有一位生母,孙氏和谢初夏自然都不会好心地提醒他。
谢初夏算着日子,那日圣人说要十日后再见,刚好就是冬至那日。
彼时,谢初夏只想着在山上多住一阵子,压根儿就没想过冬至的事。
谢初夏挑挑眉,反正她想好了,就是不回山上了,就在府里头住着,天这么冷,她也不爱出门,至于到时候哥哥和齐兰姐姐一起去看烟花,这个更简单了,到时候让四哥带着四嫂一起去不就好了?
反正她不出门,就在家里缩着,谁爱受冻谁受冻去!
佳宁县主派人去谢府请人,说是想着冬至前一日,请他们兄妹到姚府一起用个饭。
对此,谢修远自然是婉言谢绝了。
何嬷嬷面有窘色,由始至终,她都没能见到谢初夏一面,直接就被谢修远都给挡回去了。
“嬷嬷请回吧,我们虽有三日的假期,但是县主所说的那日,正好静王殿下要来,我也不方便出门。”
何嬷嬷难得机灵了一回:“瞧郎君说的,您有正事要忙,这自是
应该先紧着正事去办的。那不若冬至后一日呢?”
也就是三天假中的最后一天。
谢修远叹气道:“只怕也是不成的。劳烦嬷嬷回去禀明县主,等下回本官休沐之时,定然会找机会去向县主请罪。”
何嬷嬷只觉得自己这大半辈子白活了,连个少年郎都辩不过。
“郎君有正事要办,奴不敢打扰,那四娘子总有空吧?”
谢修远叹息道:“县主不了解我这个妹妹,年年到了冬日便无比惫懒,上回去了一趟山上泡汤泉,回来一吹风便又受了寒气。”
何嬷嬷这回是真没话说了,人都病了,难不成还要拖着病体去威信侯府?
“既如此,那奴婢就先回去禀明县主。”
“有劳。”
谢修远差小厮将人送到大门口,一应礼数,挑不出毛病。
便是何嬷嬷心头再不喜,也没办法说谢修远轻视她了。
谢初夏得知佳宁县主又派人上门来请,心中颇为不悦。
谢修远趁机道:“我瞧着那威信侯府里水深着呢,想想上回跑马时,姚沁出手害人,可见其心狠。咱们日后若是没什么要紧事,还是尽量避着些吧。”
谢初夏嘲讽道:“我自打来了京城便一直远着她呢,反倒
是哥哥,总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外人都道你是位好儿子,时常去给县主请安呢。”
谢修远被她说的一脸无奈道:“那会儿我才刚到京城,若是不去请安,才要叫人说嘴。自打你来了之后,我是不是就很少去那边了?”
“哼!反正你就是动摇过,你的心不干净了。”
谢初夏在这位唯一的亲兄长面前,那向来是能撒娇就撒娇,能不讲理就不讲理的,谁拿她都没辙。
谢修远也只能哄道:“好好好,是以前我太心善了,耳根子太软了。日后若是再去那边,必然要先跟你请示,如何?”
谢初夏这才高兴了,转过头来:“你确定?”
“为了我的好妹妹,我当然确定了!”
谢修远说着,顺便还捏了捏她的脸。
谢初夏也明白,哥哥是文人,而且又在朝为官,名声尤为重要,自然不能因为些许小事就被人指摘。
如今要做的,也不过是顾着些面子情罢了。
而谢初夏就毫无畏惧了,因为她自幼被生母抛下,多年来从未见过生母,哪怕是后来年节时常有一些来往,谢家也为了不让孩子们有负担,所以无论是在回礼上还是其它方面,从来不曾占过佳宁县主的便宜
。
所以,这一点,也就是外头不懂内情的人觉得佳宁县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