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宋弈正在书房里看书,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头也未抬:“搁着吧,我一会儿再喝。”
随后,果然听到了有东西被放在桌上的声音,只是,并没有离去的脚步声。
宋弈皱眉,语气微冷:“出去吧,无事不要来打扰我。”
话落,听到一阵轻笑,宋弈抬头,才发现竟然是自己的母亲亲自给他送汤来了。
宋弈赶忙起身:“母亲,儿子怎敢劳动母亲亲自过来,您有何吩咐,只管使人来叫一声,儿子定然过去请安。”
宋弈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扶到榻上坐下。
长乐郡主拍拍他的手,示意他也坐下说话。
“那位谢四娘子,你今日也见过了。如何?”
宋弈怔了一下,想到那张美丽的脸庞,还有举手投足间的气质,他很难挑出毛病来。
“母亲,那位四娘子的确是不错,容色秀丽,又气质如兰。只是儿子与她也不过是初见,暂时对她没有什么想法。”
长乐郡主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儿子心里在想什么,她岂会不知?
“你呀!我知道你心里头只有一个喜月,可是你要明白,喜月虽是你的表妹,但是如今她家中已无人可依,且她早已与
你有了肌肤之亲,迟早是要成为你房里人的。这件事情,我和你父亲都不会再拦,可是这正妻的人选,一定不能随意。”
宋弈低头:“母亲说的是,儿子都明白。”
“这谢四娘子人长的好,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比之喜月那是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不仅如此,她的家世也好,教养更是挑不出毛病来。这样的娘子,方能成为我宋家的正妻人选。”
“您说的都对,只是儿子暂时没有这个想法,要不,您容儿子再想想?”
长乐郡主哼了一声,脸上已然浮上几分薄怒之色。
“宋弈,你该知道你肩上扛的是多大的担子。若只是儿女私情,喜月的事情,我们也都随了你,哪怕是被外头人耻笑,我们也认了。可是以喜月的身份和家教,能让她做你的妾室便已经是抬举你了。你若是执意再为她而忤逆长辈,那便莫要怪我不客气!”
宋弈有些心急。
他当然知道母亲所说的不客气,那就是真地不客气,弄不好,就会直接要了喜月的命。
“母亲,儿子没说不答应,只是想要再考虑考虑。毕竟谢家家世好,那谢四娘子瞧着也是一个傲气的,儿子是怕她容不
下喜月。”
原来如此!
长乐郡主心头的火气一下子就散了。
“你这个傻孩子呀!”
长乐郡主笑骂一句,又戳了他的额头一下:“谢四娘子虽然是出身锦州谢家,可她如今是父亲早逝,母亲改嫁。谁知道谢家对她是否重视?她不过一介孤女,将来嫁到咱们宋家来,自然是得事事先想着宋家。她如今能依靠的,也不过就是一个谢七郎,可那小子也是才刚刚入仕,能碍着什么事儿?”
果真如此吗?
宋弈觉得不太可信。
长乐郡主又道:“她一个小娘子,娘家若是不得意,总得指望着夫家才能过得下去。日后她进门,咱们该给的体面也都给她,正妻的位子、权力,咱们也都不抠着,只要她不跟你闹,余下的不就成了?”
好像还真是如此!
宋弈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
给足谢初夏一个正妻的体面,日后管家也由着她无妨,只要是她不来干涉自己和喜月的事情,那自然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母亲说的有理,是儿子一时想岔了。”
长乐郡主见他想通了,自然是格外高兴。
“那就这么说好了?等回头我找个好日子,再去见
见罗瑶,只要她点头了,这门亲事便成了一半。至于谢四娘子那里,你若是有空了,不妨多去谢家走动走动,也能在她跟前多露露脸。”
长乐郡主说到此处,眼神在他脸上晃了几晃:“我儿子生得这般俊朗,有哪家的小娘子看了不动心?”
宋弈被她说的有几分脸红,但还是觉得有理。
母子二人就此定下,好像谢初夏已经成了他们宋家妇,只等着他们将人娶进来了。
谢初夏可不知道这对母子的打算,但是她知道宋弈有个心头好,就足矣了。
宋弈来谢府拜访,却被拒之门外,这是他怎么也不曾想到的。
“宋郎君,实在是抱歉,我家三位郎君如今都不在府上,不便招待您,还请您留下名贴,等我家郎君回来了,小人再禀告。”
宋弈心中有气,他知道谢七郎去了徐先生那里,倒是不曾在意,难道谢四郎和谢五郎也不在家?
他怎么就不信呢?
之前明明派人来打探过,说是这二人都在家里未曾出去,可偏偏谢家门房这样说了,他也不好硬闯。
“也罢,那就转告谢五郎,我来是想找他喝酒的,既然不在,我改日再来。”
“诺,小
人一定转告。”
宋弈吃了一枚软钉子,心中郁气难消,索性就真地叫上几个郎君一起去吃酒了。
谢四郎和谢五郎听完下人的禀告之后,也只是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