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节似乎感受到江时羽情绪变化,逐渐停止哭泣。他起初并不是因为伤心而落泪,只是想借眼泪让江时羽心软,一步一步攻克他内心防线。
然而在江时羽帮他擦眼泪时,贺知节的泪水由心而落。
贺知节那一瞬间确实内心泛起几分酸涩。
“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爱哭啊。”贺知节哽咽问道,因为刚才哭过,声音有些抖。
“爱哭鬼。”江时羽小声说道,“再哭把你扔池子里。”
贺知节努了努嘴,冲江时羽撒娇道:“哥才舍不得呢,就爱吓唬我。”
“”江时羽别扭起来,“你可以试试看。”
语气一点威胁都没有。贺知节不反驳,憋笑看着江时羽。
两人又继续行走,这次由江时羽带路回去,家长会差不多要结束了。
路上,两人沉默着。气氛有些静谧。直到贺知节看到那座小桥,才开口打破这氛围。
“哥,我们走那边吧。”贺知节指着那条回去要经过小桥的路,一脸期待地看着江时羽。
“哦。”江时羽没觉得有什么,跟在贺知节身后,两人一前一后上到小桥。
在小桥中央,贺知节突然停下,转身朝向江时羽,假装天真地说:“哥,这里风景真好。”
苏城水系发达,学校地域辽阔,有条大江的小支流穿过校区,说是支流,其实比正常小溪的水量要小。
学校秉承着环境优美使人身心愉悦的原则,在支流下端水流汇集处的荷花池塘上建起一座小桥。
池塘不深,加上苏城人自小就会学习游泳,因此学校也不会担心会发生溺水事故。
竹林深处有荷花池,池上有红檀木小桥。竹声与流水声交织成音。
这里确实风景很好。江时羽点头赞许。唯一遗憾的是,此时还未夏至,荷花未开。
在江时羽出神之际,贺知节不知何时来在他身边,两人并肩站在桥上赏风景。
“哥,听说这座桥有特别的寓意,是什么呀?”贺知节倏然开口问。
江时羽双手插兜,瞥一眼快碰到自己曲起手肘的贺知节,下意识就想解释,但脑子一转,及时咽下话。
“能有什么寓意。”江时羽丢下这句,抬脚下桥。
三步并两步走,这模样,似乎江时羽想尽快离开这座桥。
贺知节在他身后勾唇一笑,忙不迭跟上步伐。
家长会结束,学校给高一年级放半天假,理由是让学生和家长进行深入沟通
贺知节和江时羽跟着江父江母的车回家。
在回家的车上,简悟言信息轰炸江时羽,他知道,等待他的是‘亲切的问候’。
江时羽看着信息,笑着一条一条回复。贺知节坐他旁边,问:“哥,你在跟谁聊天呀?”
江时羽头没抬,随意回答:“简悟言。”
“你们关系真好,他是哥最好的朋友吗?”贺知节又问。
这辆车是长款商务车,能容纳六人。坐在前排位置的温迦之闻言,笑着解释:“知节,他和简家那小子从穿纸尿裤起就在一块玩了,关系很好——”
而这些原本就该是贺知节的。要是没发生那种事情,跟简悟言处成兄弟的人就是贺知节了。
温迦之突然想到这些,声音戛然而止。几秒后又恢复笑容说:“下次妈妈带你去简家玩,你简伯母跟妈妈是闺蜜。”
“好。”贺知节乖巧点头,然后看一眼江时羽。江时羽依旧低头玩手机,似乎没怎么听两人聊天。
原本安静的江诚望见状,忍不住开口:“江时羽,你学习是不是该认真一点了。”
江时羽打字回复的手一顿,抬起眸就看到温迦之打了江诚望的手一下,然后听见她小声地说:“说好的不提成绩的事。”
“我没提成绩,我只说学习。”江诚望把头凑过去,两人窃窃私语着,自认为声音够小,但后排的人听得清楚。
江时羽见怪不怪,没打算开口。江家对江时羽实行放养模式,在学习这方面,江母管得不多,江父有时候会提几嘴,管得最多的是大哥。
总之在江家,江时羽不怕父母,最怕大哥江时逸。
苏城豪门谁人不知,江家父母极度宠溺江家小儿子,一点委屈也不舍得让江时羽受。凡是江时羽在外头惹事,找江父江母还不如找江时逸。
只有他大哥对他严厉一点。
而如今江时羽没养成品行不端的小霸王,多亏有江时逸教管。
即使贺知节回到江家,那宠溺程度仍然不减分毫,反而更盛。
对于江诚望唠叨学习的话,江时羽一向左耳进右耳出,只要不出声反驳辩论,几分钟后江诚望就偃旗息鼓。
谁知这时贺知节却开口说:“我成绩还行,要不我教哥吧!”
话出,车内空气凝滞起来。
江时羽蹙眉看向贺知节,那眼神仿佛在骂人:你有病吧?
贺知节像是没看懂江时羽的眼底无声骂语,圆溜溜的黑眸注视江时羽。
温迦之和江诚望在这话一出时,就面面相觑,然后又转头看向两人。
动作整齐划一。
江时羽收起眼底情绪,偏头望窗外,装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