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皇宫。
惠帝从噩梦中惊醒,他睁开眼睛看着头顶明黄色的床帐有些微微的失神。
缓了片刻,他坐了起来,沙哑的声音唤了一声:“影子。”
就见一个男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惠帝面前,他穿着一袭黑衣,脸上戴着面具,如同鬼魅一般。
“陛下又做噩梦了?”
影子是惠帝的贴身暗卫,轻易不会在人前现身,亦是惠帝最信任的心腹。
惠帝揉了揉头问:“可有镇国公的消息?”
影子低着头道:“还没有消息传来,我们借着废后的手行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惠帝心中隐隐有些不安,镇国公应该是唯一知道当年事情真相的人,所以他绝不能活。
恰好因为温如倾的事情,让镇国公和废后翻了脸。
镇国公虽然没有参与谋反,却自请带着女儿离京,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废后怕镇国公出卖他,于是派了杀手想取镇国公的性命,殊不知如此正合他意。
借刀杀人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惠帝问道:“沈临川呢,可有寻到?”
影子道:“属下已经在摄政王府周围设下天罗地网,只要他一出现,便将他就地正法。”
惠帝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太子让人送来的一封书信,他还不知道原来当年之事,差点就暴露了。
太子逼宫失败被打入大牢,在行事之前他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而信上的内容,着实让他惊讶不已。
原来太子知道当年是他这个帝王想要覆灭霍家,他想凭着这个消息,换取一线生机。
真是可笑,想他堂堂帝王又怎能受他这个孽子的威胁,于是他便派影子去了地牢,密见太子。
影子从太子那里得知,沈临川手里有他父亲当年留下来的遗书,只是太子不肯吐露沈临川的下落。
既如此,他这条命便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毒杀太子亦是担心珩儿从太子那里听到些什么。
也正因为这封遗书,让他下定决心,要铲除一切的隐患。
所有参与了当年之事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好在太子只知道谋害霍家是他这个帝王的主意,却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
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的人,只有镇国公。
只要他一死,这个秘密便能永远的守住了!
哪怕沈临川手中的遗书内容传出去,也没什么好怕的。
惠帝深吸了一口气,他问:“你说珩儿如果知道了真相,他会原谅朕吗?”
影子蹙了蹙眉道:“陛下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相信王爷能够理解的。”
“呵。”
惠帝轻笑一声:“他那倔脾气和他娘一个模样。”
他转头看向窗外的朗朗明月,嘴里喃喃道:“朕也是为了南离的江山社稷啊。”
他摆了摆手,那个叫影子的人随即便消失了殿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次日。
萧景珩告了假,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自己的父亲,只能推说感染了风寒。
秦慕言担心他,跑来探望,见他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心中着实奇怪,他问:“你这是怎么了?”
认识萧景珩这么久以来,他精神十足壮得跟头牛一样,有使不完的力气,如今却好似霜打的茄子了无生气。
萧景珩担心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危险,便瞒了下来道:“不过就是感染风寒,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人食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可是,我总觉得你怪怪的,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秦慕言一向观察细微,从萧景珩的神情中他便能看出一些端倪。
“我能有什么事?”
萧景珩无心应付秦慕言便道:“没事你就回去吧,别打扰我养病。”
秦慕言见他不说,也不再追问,他道:“我来见你是有要事,我们的探子发现你的摄政王府周围埋伏了很多人,甚是奇怪。”
闻言萧景珩心头一惊,随即反应过来:“他们是抓沈临川的。”
秦慕言狐疑道:“除了我们,还有人在找沈临川的下落吗?”
萧景珩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既然知道了幕后之人是他的父皇,那么太子的死,定然是父皇的杰作。
所以他王府周围的这些人是父皇的安排。
想来父皇已经知道了那封遗书的存在,所以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沈临川现身。
因为太子已死,他这个摄政王就是沈临川唯一的出路。
萧景珩咳了几声道:“不用管,就装作不知道吧。”
他见秦慕言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道:“你妹妹和夜浔安在一起了,你知道吗?”
“什么?”
秦慕言一惊,方才想要问的话顿时抛在了九霄云外,他盯着萧景珩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萧景珩耸了耸肩:“前日宴会上,他们两人在池塘幽会,我亲眼瞧见的,只是因为后来侯府失火,我就忘了告诉你。”
秦慕言暗暗握紧拳头带着一脸杀气道:“好一个北冥太子,我倒是要问问他究竟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