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有三个人,正围着一张木桌坐着,左边的苏家父母,他们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而对面的一个妇女依旧咄咄逼人。
这个妇人是附近杨河村的,叫杨燕,跟苏母七扭八拐的算是表姊妹,个头不高,胖胖的身体却非常灵活,天天走街串巷的给别人拉煤,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她。
平日里大家也不怎么联系,谁知道最近突然登门拜访,说是给苏雨桐相看了一个好人家,撺掇着让她去相亲。
苏家人都好说话,顾及亲戚的情面上,苏雨桐在父母的劝解下答应了去见一面,只不过她的心里已经有了林大柱的影子,自然不可能真的去相亲,而是一大早就守在医务室缠着林大柱陪她一起。
原本以为相亲搞砸了以后就相安无事的了结了,谁承想,杨燕竟然怒气冲冲的跑来苏家耍脾气了。
邱园洲当然不会把相亲的过程原样复诉,话里话外的把问题都推到苏雨桐,还有林大柱的身上。
作为媒人,杨燕也不可避免的被气急败坏的邱园洲给怼了一顿,她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也就是不敢跟邱家闹翻,这才千里迢迢的跑到苏家搞事情。
“妹子,俺是把你当亲妹子,这才一直替雨桐丫头想着找对象的事,人家小邱多好一个小伙子,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相亲,结果被你家雨桐带着人欺负了一场,你说俺能不气吗?”
杨燕一边说,一边捂着心口作出一副无比痛心的样子,好像整件事情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然而话里带刺,明明白白的指责苏雨桐秉性恶劣,坏了她的招牌。
苏家父母闻言皆是犹豫迟疑,自己养大的孩子是什么性格,为人父母的他们最是清楚,这件事怎么听也不像是苏雨桐会做的出来的。
可是大家都是亲戚,也不好立刻撕破脸皮,苏家父母只能客气的应付道。
“表姐你消消气,这件事万一有什么隐情呢,雨桐平时不是这种性子的,肯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有些话也不能只听别人的一面之词,雨桐应该也快回来了,回来以后俺们亲自问问她,到底怎么了。”
“合着,你们这是说俺偏听偏信,故意造谣就是了?好心当做驴肝肺,别以为你们家的是外人不知道。”
向来泼辣的杨燕可不吃这一套,柔弱也不装了,手里的茶杯一摔瞪大了眼说道。
要说她真的不清楚今天苏雨桐和邱园洲的相亲为什么砸了,那才是骗人的,不过这都不重要,她来的目的就是扔黑锅,要是能借着这件事从苏家捞一笔,那就更好了。
至于亲戚不亲戚的,谁会跟钱过不去。
但是这话听在苏家父母耳朵里,那就是明晃晃的讽刺,他们两个人顿时就急了,对杨燕的态度也冷了一些,语气坚定的说道,
“什么知不知道的,俺们家雨桐乖巧文静,工作又好,还怕找不到婆家吗!”
只是心里有些打鼓,水月村前几天被一群外人强闯,苏雨桐也差点出了什么意外,受得伤也是刚刚才养好。
虽然他们很清楚这件事,自家女儿才是最无辜的,但架不住外面的流言。
像杨燕,不知道从哪里听了一耳朵闲话,就跑上门来磋磨闹事。
“还能是什么,俺也是心疼雨桐丫头前不久受到了那样的事,要不是她念过大学长得也水灵,哪有正经人家能要她,俺劳心劳力嘴皮子都说破了,特意给她介绍了一个城里的好小伙,又是个医生,富裕又体面,要不是看在咱们是亲戚的份上,这种好事哪里轮得到雨桐丫头。”
仗着苏家父母不敢把苏雨桐遭遇的事情闹大了,杨燕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说道。
话里话外简直就把苏雨桐给贬的一文不值,能有人看上她,都是她求不得的福气一样。
苏家父母忍不住跟她吵起来,护短的说道。
“表姐你这么说就过分了吧,雨桐受伤那件事只是意外,怎么就没人要了。”
屋里的争吵声全部落入了外面偷听的林大柱和苏雨桐耳朵里。
苏雨桐沉默的低下头,手不自觉的摸着曾经受伤的脖子,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盈满了水雾,强撑着不让眼泪落下来,看的人可怜极了。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的林大柱自然再也等不了了,他霸道的抬脚对着门板就是一下,厚实的木板重重的砸在墙上,震荡的架势好像地动山摇了一般。
屋里的几个人瞬间安静了下来,惊恐的看向门外,就看到扬起的灰尘里,林大柱高大伟岸的身躯气势如虹的走进来,一张脸寒气四溢,深邃幽暗的眼眸一动不动的盯着杨燕,吓的她浑身的肥肉都在发颤。
紧接着,林大柱握紧拳头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威胁的说道。
“咱们水月村里发什么事了?我这个村长的儿子都不知道,你一个外人又是从哪里听到的,不说出一个根据来,今天这件事就过不去了。”
林大柱明明记得,他在事情发生以后就严禁水月村的人把话往外传,就是怕对苏雨桐听到什么闲言碎语。
结果他用心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