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昕砚在竹林小屋中毫无意外的碰到了连屹峥。
“二嫂,我想喝茶!”连屹峥坐在小屋中,一脸灿烂的冲着莫昕砚笑道。
莫昕砚一声不响的开始焚香净手,一刻钟后,她才静静的坐在连屹峥的面前,开始烧水,洗茶,泡茶,整个动作做起来,犹如行云流水般的好看。
连屹峥很是享受这样的过程,他眼神一眼不眨的看着莫昕砚有条不紊的做完这些动作。
“三弟,请用茶!”莫昕砚把手里的茶杯轻轻的放到连屹峥的跟前。
连屹峥端起茶杯很是享受的抿了一口。
满嘴的苦涩开始充斥着他的整个口腔,但很快口腔里便充满了甘甜的味道,让人回味无穷!
“二嫂泡的茶真是越来越甘冽了!”
“三弟喜欢就好!”莫昕砚默默的端起自己手中的那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二嫂难道就不想知道二哥现在怎么样了吗?”连屹峥眼睛微眯着看向莫昕砚问道。
“如果我想知道,你会告诉我吗?”莫昕砚放下手中的茶杯,面容冷清的问道。
“那就要看二嫂到底想知道的是什么了。”
“如果你不想说,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连屹峥在深深的看了一眼莫昕砚后,半晌才开口道:“我记得连双
曾说过,二嫂就是二哥心头的那颗朱砂痣,那二哥于二嫂而言,又是什么呢!”
“他是我丈夫,是我孩子的父亲,也是我终生的依靠!”
“你就那么确定他会陪你终老吗?”连屹峥脸色阴鸷道。
“我当然相信,从成婚以来,他从未让我失望过,以前不会,那么以后也不会。”
“你倒是对二哥自信的很呢!”连屹峥的嘴角噙着一丝冷笑道。
“那是自然,从我嫁给他的第一天起,我们就被捆绑在一起了。”
“那如果他没了爵位,亦没了官职,你要怎样?”连屹峥定定的看着莫昕砚脸上的神色有些紧张的问道。
“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很有钱的,就算我的丈夫什么也没有了,那我正好可以养他啊!这样一来,他也就有时间陪我去看看我曾在江南那些日进斗金的产业和铺子了。”
“如果他出不了北镇抚司呢!”连屹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道。
“不会的,太子曾经答应过我,我会保我的丈夫,毫发无伤的。”
“你见过太子了?”连屹峥脸色难看道。
“在我的丈夫被抓进北镇抚司的一个时辰后,我去见了太子。”
“你要知道,太子只是储君,现下大明朝做主的可是皇上。”
“
他们是父子,他们不是你,不会让人看到父子相残,兄弟阋墙的。”
“天家无父子!”
“那又怎样!皇上总归是要给太子留面子的,还有在你和太子之间,皇上也必然会选择太子的,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
“依你的意思是,我不能把二哥给怎么样了,是吗?”连屹峥脸色难看道。
莫昕砚坐直身子,好整以暇的看着连屹峥问道:“我不明白,从小到大,侯府没有亏待过你,我的丈夫亦没有针对过你,你缘何要恩将仇报!”
“呵呵!恩将仇报,你可知道,其实我从十岁那年我就知道,我的父亲是侯爷了。”
莫昕砚的脸色一变。
“你可知道,当一个十岁的孩子看着自己的母亲和自己最尊敬的大伯苟且在一起的时候,你觉得他会是什么样的心境。”连屹峥眼睛充红道。
莫昕砚一脸惊讶的看着连屹峥,她一直都以为连屹峥是在连翼死后,才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想到却在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更离谱的是,石氏和侯爷在偷情的时候,竟然被幼小的连屹峥给撞见了。
“是不是很刺激!那个时候,我觉得这整个侯府里都充满了肮脏和龌龊,我曾经想过逃离,想过离开,但祖母
在发现我有这样的想法后,便告诉我,逃离不是解决事情的唯一办法,如果你想改变什么的话,那就想法让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你想要的样子。所以,我想让侯府以后变成我想要的样子。”
“你一直都在隐忍,一直都在寻找机会,是吗?”
“是!我隐忍了那么多年,怎么会选择放弃呢!只是在祖母去世后的那段时间里,我确实失去了方向,所以,我才想着让自己静一静的。”
“那么说,祖母也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
“不,祖母虽然知道母亲和大伯偷情,但却一直都坚信我是父亲的儿子。”
“她那应该是在自欺欺人吧!”
“也许吧!不然的话,她又靠什么来支撑着自己呢!”
“我觉得你们都是疯子,一群疯子!”教养极好的莫昕砚这还是第一次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
她知道,精明如秦氏,她不可能察觉不到连屹峥是谁的孩子的,但她却自欺欺人的把连屹峥当做是连翼的儿子。
也许正如连屹峥所说,如果不是这个信念一直都在支持着她的话,她又怎能度过那么漫长的一生。
可是这样疯癫的做法,莫昕砚是真心不认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