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安走后的第二天,泥瓦匠朱师傅就赶着一辆牛车来了黑土村,牛车上拉着一些青砖和瓦片,另外还有一个年轻人,一问之下,才知道这是朱师傅的儿子小朱。
小朱来帮朱师傅打下手,属于子承父业,盖的房子不大,不需要另外请人。
这样工期虽然长一些,但自己干,挣的也多一点。
青砖和瓦片全部被卸下后,朱师傅便留了下来,他的儿子小朱则赶着牛车哐当哐当的离开了,他还要再回城里运一些沙子和黏土过来。
朱师傅将自己的家伙事都拿了出来,开始筑地基,他见这边的树木和杂草都清理干净了,又见秦川殷勤的递茶送水,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却很受用。
“朱师傅,乡下没什么招待的,都是些粗茶,您将就着喝。”
秦川在一旁递过茶水,满脸堆笑的说道。
这些茶叶都是母亲和妹妹去山上采的粗茶,采回来后,自己烘干的,泡水后,味道虽然很苦,但喝起来有劲,喝一口嘴里苦,但到了喉咙里就变的清凉了,夏天喝最是受用,乡下人都喜欢喝。
“好!小伙子,我最爱喝这种苦茶,这种茶喝着够劲,干活有力气!”
朱师傅一边干着活,一边爽朗的笑着说道。
“那成,朱师傅,有啥需要帮忙的您就尽管吩咐。”
秦川笑着说道。
“没啥需要帮忙的,你去给我多备些苦茶,放凉了就成,其他没啥事,你该忙啥就去忙,不用老在这看着,你把心放下来,我老汉保管给你整的妥妥贴贴的。”
朱师傅摆了摆手说道。
“好嘞,朱师傅,那我就先去忙了。”
秦川去了一趟丁山家,跟他说了与周云安签订契约的事情,丁山自然是没有意见的,本来灯油的生意已经没法做了,现在突然峰回路转了,而且每斤的价格还比之前摆摊时还要高,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丁山,家里在盖瓦房,我怕是暂时不能进山了,这几天采松油的事还是得辛苦你了。”
秦川对丁山说道。
“川哥,你跟我还客气啥,你忙你的,这事交给我。”
“嗯。”
秦川点了点头,说道,
“不过,你一个人进山,我总归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一个人进山倒是不怕,就是每天要采50斤松油,我怕一个人完不成。”
丁山说道。
“这样吧,我在村上找人帮帮你。”
说完,秦川就离开了丁山家,来到了阿银家,阿银的腿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走路还是有些不便,不能干太重的活。
秦川跟阿银说了想让他跟丁山一起去山里割松油,付给他2文钱一斤的报酬。
阿银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这活可比他去城里扛麻袋轻松多了,而且他自打受伤后就一直在家歇着,已经歇了一个多月了,家里没了进项,他媳妇成天给他白眼,这机会他可不会错过。
做完这些事回到家,小朱已经用牛车将沙子和黏土拉了过来,朱师傅的地基也筑的差不多了。
这种低矮的瓦房,地基不需要打的太深,所以半天时间也就筑好了。
中午饭是秦川亲自下厨做的,用面粉做了一大盆面汤,冷在那里,等朱师傅歇工后就可以吃了。
母亲和妹妹都不怎么会做饭,不过两人也在学着做,毕竟,他们现在已经不再是富家太太和小姐了,没有下人,洗衣做饭的事情,都要亲自动手去做。
秦川不得不在心中叹息一声,这都是自己造的孽啊!
吃完午饭,休息了一阵子,朱师傅就开始建瓦房了,他的儿子小朱则在一旁给他打下手,添砖递瓦,顺便也跟着父亲学手艺。
朱师傅的手艺很好,砌的墙很规整,墙缝抹的很匀称,没有一丝缝隙,看起来十分美观,秦川很满意。
夜晚,父子二人就将干草当作床,露天睡在工地上。
秦川让两人进窑内休息,却被朱师傅拒绝了,他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去别人家做工,也是如此,不会睡进别人家里面。
房子建造的速度很快,5天后主体就已经基本完工,就等着架梁盖瓦了。
横梁需要去城里买,其实也可以去山里伐木自己做,只是那样太过于麻烦,耽误时间,还不如直接去买来省事。
挑横梁,买横梁也需要花一天的时间,这空闲的一天时间,秦川去了一趟后山,他要在后山找一找看有没有松树林。
前山的那片松树林毕竟规模有限,就像一个浅浅的碗,盛不了多少水,秦川不知道那里能不能坚持到三个月的时间,所以,他要提前未雨绸缪。
后山距离村子要更远一些,中间隔着一大片没有被开垦过的荒地,长着没膝高的杂草,看起来有些荒凉。
那荒地就像一个被遗忘的孩子,静静地躺在那里,无人问津。
秦川一路走一路在心里想着,这一大片荒地如果全部被开垦出来,那得能种出多少粮食来。
官府是很愿意老百姓去开垦荒地,种植粮食的,因为那样一来,既可以增加官府的税收,又可以减少社会的不安定因素。
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