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小了一些,秦川没有穿蓑衣和斗笠,赤着脚去了丁山家。
秦阿娇见秦川走远,又去锅里偷吃了两块鱼肉,这鱼真的很好吃啊!
不一会儿,只见秦川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丁山,丁山手上捧着个小陶罐,里面装着酒。
俗话说得好:“无酒不成席”,既然有这么多美味佳肴,又怎能少得了美酒相伴呢?家中并无存酒,只能向丁山借些酒来品尝。
见哥哥回来,秦阿娇赶忙将盛放着酸菜鱼的大陶碗端至小方桌上。这张小巧的方桌乃是秦川前些日子去城中摆摊时,顺手买下的。这一套桌椅包括一张小方桌和四把小木凳,总共花费十文钱。
土窑的地面不平整,小方桌的一只脚还用敲碎的瓦片垫了起来,防止晃悠。
四人围坐在小方桌旁,秦川揭开碗上的盖子,一股浓郁的香辣味扑面而来。
“川哥,好香啊。”
丁山耸了耸鼻子,说道。
秦川一边倒着酒,一边说道,
“尝尝味道怎么样,娘,妹妹,你们也吃吧!”
秦阿娇早等不及了,听到哥哥发话,立马就开吃了起来。
秦川与丁山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酸菜鱼,这感觉真是太赞了。
“川哥,你这手艺要是去望江楼,就没那个胖主厨啥事了。”
丁山吃的满嘴是油的夸赞秦川的手艺好。
秦川笑骂道,
“我又不当厨子,去跟那个胖子争什么!”
他喝了口酒,接着说道,
“如果不是这场大雨,我们也吃不到这酸菜鱼。”
“是啊,川哥,往年还真没遇到过这么大的雨,那些大鱼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冲过来的。”
“不知道,也许是哪处河堤决堤,大鱼被冲到了这里。”
“幸好咱们这山多,挡住了水,要不然整个村子怕是都得被淹了。”
丁山叹息着说道。
这场罕见而持久的大雨又断断续续地下了三天,终于透出了一丝停歇的曙光。阳光艰难地穿透层层乌云,洒下一缕微弱的光芒,照亮了那片被洪水肆虐后的广袤大地。
在黑土村东头一座破旧不堪的茅草屋中,一个面容憔悴、身材干瘦的老汉正弯着腰,费力地扒拉着一堆已经发霉腐烂的稻谷,试图找到哪怕一点点还能食用的部分。
可是扒拉了老半天,竟没有找到一粒可以食用的稻谷,他望向躺在草席上已经饿的没有了力气的孩子,重重叹了口气,眼中溢出了泪水,再这么下去,这孩子非饿死不可。
家中储存的稻谷本可以勉强支撑到秋收时节,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把粮食全都泡了水,又没有太阳晒,最终全都坏掉了。
老汉姓李,是黑土村最贫困的人家之一,他的儿子早年参军战死了,儿媳妇见这个家太穷,就跑到外乡去了,留下一个孙子和他相依为命。
“大宝啊,你在这等着,爷爷出去给你找吃的。”
李老汉对躺在床上的孩子轻声说了一句,艰难的站起身,拄着根木棍出了门。
大雨虽然已经停了,但路上依然有很深的积水,这些积水全都汹涌着往低处流去。
老汉趟着水,来到了距离最近的一户人家,站在门外喊了一声,他想来借点粮食。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人,忙问道,
“二叔,您这是?”
李老汉颤颤巍巍的说道,
“大牛在家吗?想跟你们借点粮食,我家粮食泡了水,全都发霉坏掉了,我家大宝饿的快不行了!”
“哎呀,二叔,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人多,大牛饭量又大,哪有粮食可以外借哟!”
中年妇人很干脆的回绝了李老汉。
听到这话,李老汉也没有搭话,拄着木棍步履蹒跚的去了下一家。
他几乎跑遍了黑土村所有的人家,竟是一粒粮食也没有借到,绝大部分村民家里的粮食都泡了水,是真的没有粮食可以借给他。
李老汉无助的站在雨水中,想着还能去哪里找些吃的。
就在此时,他看见村子西头那片树林之中冒出了一缕青烟,突然想起来那里还有一户人家。
他没有犹豫,迈着颤颤巍巍的步子朝着那缕青烟的方向走了过去。
远远的,他就闻到了那座土窑内飘来了一阵米粥的香味。
“秦少爷!”
李老汉站在土窑外面喊了一声。
秦川从窑内出来,看着面前干瘦的老人,不禁一愣。
“老人家,什么事?”
秦川问道。
“秦少爷,求求你借一点粮食给我吧,家里的粮食全泡了水,我家那小孙子已经好几天没吃上东西,快要饿死了。”
老人流着泪便要跪下来。
秦川忙上前扶起了他,说道,
“老人家,您别这样,我去给你取粮食。”
秦川转身回了土窑,不一会儿就取了一小袋稻米递给了老人,又拿了半条前些天刚腌制的咸鱼给了他。
“老人家,我们家粮食也不多了,这些稻米你先拿着吃,还有这条咸鱼,你也拿着。”
秦川一边将食物递给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