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一次一次冲上沙滩,而后无力地退下,紧接着又被后浪裹挟着重新冲上来。
outcast坐在一处礁石上,静静看着浪花在自己脚下绽放。
达里奥站在她身后调试自己的手炮。
“女士,你既然已经调查清楚对方就在教堂深处躲藏,为何不直接攻进去?”达里奥问道。
“根据安妮塔的讲述,每次盐风城经历一百次涨潮后,岸边就会出现很多食物。”
outcast看着波涛说道:“到了那时,教士也会出现在海岸上,引导他们享受这份来自海洋的恩赐,那才是最好的动手机会。”
“听起来他们竟然在做好事。”达里奥的称赞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如果不是每次都让一个活人走进海中,以此换取食物的话,这确实是好事。”
“又是献祭,这群深海教会有时候未免太缺乏新意了。”
“我才发现你很有幽默细胞。”
outcast忍不住笑出声:“这种事情难道也要搞与时俱进,搞出几百种花样死法让盐风城的人逐个体验?”
达里奥:“……”
他陷入沉默的功夫,艾丽妮和安妮塔结伴从城中走过来。
安妮塔似乎对靠近海边有些抵触,步伐显得犹犹豫豫。
艾丽妮情绪也有些低落,走到达里奥身边低声道:
“我们回来了,这座城对外来者很抵触,我刚刚被一位奶奶骂了一顿。”
“艾丽妮,佩特拉没有恶意,她只是病了。”安妮塔小声解释。
“也许吧……”艾丽妮看了一眼安妮塔,“但在我看来,这座城里只有你和那位奶奶没有病。”
安妮塔:?
这位小审判官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被人骂了反而还帮对方说话?
“你发现什么了?艾丽妮。”达里奥问道。
听到自己老师问起,艾丽妮连忙打起精神,汇报自己的发现:
“这座城市里的人很古怪,虽然我不太喜欢用这个词汇形容人,但……他们真的很像是一群被圈养的牲畜。
他们作为人的情感被消磨殆尽,空洞的生活在这里,没思考过离开,也没思考过自力更生,只等着按照某种规律得到食物用以延续自己肉体的生命。”
“那你准备怎么做?达里奥再问。
艾丽妮不假思索道:“找到背后促成这一切的真凶,将其绳之以法!”
“嗯。”
达里奥淡淡应了一声。
得到自己老师的应允,艾丽妮原本有些低落的表情明显振奋几分。
outcast笑吟吟转过头,看着这个毛毛躁躁的小鸟,问道:
“那么处理掉真凶后,这座城市就会恢复生机吗?”
艾丽妮脸上的兴奋顿时僵住。
“那是我们应该考虑的事情了。”达里奥有些护犊子的主动出声。
“好好好。”
outcast摊手表示自己不会再多嘴。
可艾丽妮却将她刚刚的提问记在心中,苦恼的看向自己老师,不想被这样简单糊弄过去。
达里奥注意到艾丽妮的眼神,对着浪潮扬了扬下巴:
“要多思考,敌人有时候也不仅仅是敌人,他们掌握的手段运用得当反而会成为我们的助力。
比如他们用以管理盐风城的手段,让他们再给盐风城送一次食物,然后再解决掉他们,这样盐风城就可以坚持到真正的救援抵达。”
“我明白了!”艾丽妮眼睛瞪大。
“你最好真的明白了。”达里奥叮嘱道,“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不强行改变盐风城的格局,让这些已经习惯绝望的人,继续沉溺在绝望中。”
“唔……”
艾丽妮眨了眨眼,扭头看向身旁的安妮塔。
对上艾丽妮的视线,安妮塔右手抬起,轻轻握住自己消瘦的左臂,她表情有些古怪:
“艾丽妮,我其实没有太听懂你们的对话,但我感觉……我的心脏比以往跳得都要快,这是什么感觉?我病了吗?”
不等艾丽妮想好要怎么跟这位姑娘解释,海滩靠近城市的那端,两个男子犹犹豫豫朝这边走来。
远远的两人就停下来。
他们就是之前在屋子内被达里奥教训过的两人。
其中一名面容还算干净,似乎有认真洗过脸的男子底气不足地喊道:
“木框,快回来,还没到时间,不能靠近海。”
“铁皮,我……我没事。”
安妮塔回头也喊了一句,然后才对身旁几人解释道:“木框也是我的名字,或者说安妮塔才是我后来给自己取的名字,有些奇怪,希望你们不会感到好笑。”
艾丽妮听完感觉一阵心情复杂。
一个正常人的名字,在一群不正常的名字里,反而会变成那个可笑的存在。
海岸深处,铁皮听到安妮塔的回应,麻木的脸上露出几分呆板的担忧。
他身旁另一名胡子邋遢的男子拽了拽他的衣角:
“铁皮,危险,海,危险,木框,危险。”
“墙灰,我知道的。”铁皮安抚道,“你在这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