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心有怨气,但不可用太傅开玩笑。”左宣辽警告道。
“别这般紧张,太傅也在从京城赶往玉门的路上,他本人来了都会认同我这句玩笑话的。”
魏彦吾仍旧是那副插科打诨的做派:“而且我提醒在座各位一句,齐言很讨厌假正经,大家陪他玩得开心点,他会很乐意跟大家做朋友的。”
说是提醒众人,但魏彦吾这番话却单独盯着左宣辽说出。
“既然这样,那还开什么会,不如就此散了。”左宣辽明显是真的动了火气。
“正有此意,告辞。”
魏彦吾起身就走:“晖洁,我准备回去龙门为黑蛇安排一些惊喜,你随我来。”
陈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情不愿起身跟着魏彦吾离开。
重岳看了一眼左宣辽难看的神情,知晓今日这场会议注定无法进行下去,也找了一个借口带着令和夕离开。
营帐内最终只剩
但很快,一名亲信便从营帐深处的幕后走出来。
他看着左宣辽的神情,谨慎道:
“将军,魏公应该只是在气头上,过两天气消了就好了。”
“生气?不,他完全没有生气。”
左宣辽吸了口气,渐渐平复心绪:“相反,他很高兴,高兴到有些得意忘形……也高兴得有些过于虚假了。”
亲信显然没搞懂这番话的含义。
左宣辽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这家伙可不是被我和宗师用身份强逼着留下的,而是因为我的态度。”
“态度?”
“我跟他已经多久没这般置气了?”左宣辽眼中闪过一抹唏嘘,“面对齐言这种心智与力量都远超我的存在,我自知没有胜算,但又不甘心受其摆布,更不能将玉门百姓的安危寄托在外人手中。
所以我只能靠这种方法,陪魏彦吾插科打诨,让他念及当年我们的情谊留下来,我需要他帮我揣测齐言的动作。”
“可是魏公他……”
“他对齐言的一切推测都没出错,不是吗?”
亲信连忙低头道:“我从未质疑过魏公。”
“……你可以继续保持质疑。”左宣辽阖眼道,“魏彦吾……说到底还是龙门总督,而不是玉门总督。
他的高兴是真的,但高兴得有些太过真实了,真实到一眼看出表演的痕迹。”
军营外,魏彦吾领着陈慢悠悠走在街上。
他突然心有所感似得回头看向军营。
“怎么了?”陈问道。
魏彦吾没了之前插科打诨的玩笑姿态,仰头看着苍茫天色,悠悠道: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陈不明所以:“你怎么……”
“抱歉,晖洁。”
魏彦吾突然低声道:“当初龙门那些事,是舅舅做得不对,刚刚我让你随我来,也不是真的要谋划什么针对黑蛇的安排。”
他继续迈步前进,只给陈留下一个有些萧瑟的背影:
“文月一直很想你,我们回去多陪陪她吧。”
“……好。”
陈微微动容,跟上魏彦吾的脚步。
只是她全然没注意到,魏彦吾背对着她时眼底闪过的一抹精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