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言经过短暂的惊讶,明悟了曼弗雷德的态度。
“这就是他为萨卡兹找寻的归宿吗?”齐言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你似乎很满意?”变形者问道。
“这可是我为曼弗雷德提出的建议。”齐言笑道,“任何事物都难以避免转型的阵痛,撑过去就好了。
当众魂离去,当王庭离去,当英雄离去,萨卡兹将迎来他们新的时代。”
“曼弗雷德还是太过年轻。”变形者显然并不赞同。
齐言不以为意地撇撇嘴,评价道:
“和你相比,这片大地没有几个不是年轻人。
我们不应该因为年轻人的冲动和稚嫩而全盘否定他们,他们缺少的只是时间与磨砺,他们真正需要的只是有人在身后默默陪伴,然后在需要的时候放他们自由。”
“曼弗雷德斗不过威灵顿的。”变形者没有轻易被改变态度。
“曼弗雷德的对手从不是威灵顿。”
齐言同样保持自己的观点:“萨卡兹正在面临转折的关键节点,维多利亚同样如此,威灵顿已经老了,开斯特也不年轻。
相比起寿命久远的萨卡兹,那些维多利亚人要比你们更懂得时代变迁的含义。
威灵顿身后新生的红龙即将在这片大地上伸展自己的双翼,开斯特将目光落在尚未成长的幼狮身上。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属于新时代的帷幕正式开启的那一刻。”
变形者陷入沉默。
远处天灾的雷声仍在轰鸣,开斯特舰队炮口凝聚的能量波动将空气都扭曲,银石崖中阵阵喊杀声愈发激烈。
“那么……我们在这场时代的剧目内,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变形者语气中第一次暴露自己内心的茫然。
齐言抬手摸了摸变形者光华的羽翼,随手拔下一根塞进口袋:
“这又不是唱戏,还分生旦净丑,更不会开演前就公布角色的身份,你们只需要知道,自己也在其中便好,是忠是奸,是愚是智,自有后人评说。
你们只需要作为你们自己就好。”
“那么你呢?”变形者又问道。
“我就随意很多啦。”齐言笑眯眯道,“我可以是观众,也可以成为受邀的临时演员,更可以是不满演出直接冲上去砸场子的坏家伙。”
变形者:“……”
不知为何,他们突然感觉有些无法理解的放松。
这种情绪在他们漫长的生命中从未出现过,或者说,他们本就不明白何为情绪。
更让变形者茫然的是,没有负担,便不会有轻松的感觉,可他们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是何时开始在意起某些事物的。
绿色的飞鸟栖息在齐言肩头,如同宝石般纯粹的黑色眼眸静静凝望天灾深处。
“齐言,我们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变形者问道。
“不能。”
“当时代的车轮碾过,所有的腐朽都会化为齑尘吗?”变形者无视齐言的拒绝,自顾自追问,“血魔,特雷西斯,特蕾西娅,食腐者之王,我们终会离去吗?”
“不是,你们要去哪?”齐言惊道。
变形者:?
绿色的飞鸟眼中写满了懵逼:
“不是你说得,我们都已老去,未来属于年轻人吗?”
齐言点头,随后又摇头:
“我看你是完全没明白养老院的含金量啊,很有必要让你们买个套餐深入体验下。
大家都是哥们,我给你们一个面子,可以让养老院给你们打十五折,以一点五倍价格完美入院!”
变形者飞走了,头也不回。
甚至不忘用爪子将自己振翅时掉落的羽毛也抓住,打死不给齐言留下。
舰船上,又只剩下齐言与自己那个不爱说话的老祖宗。
“未来要揭晓了。”
不爱说话的老祖宗说话了。
齐言看见天灾渐渐平息,听到身后传来战舰碾压大地的闷响,感受到炮口将自己瞄准。
“?”
发现不对劲的齐言愕然扭头,正好与昂首立于战舰甲板最前方的老人对上视线。
那名身穿军装,须发皆白,气质峥嵘的老人不怒自威,没有故意显露什么杀意,却仍然难掩自身铁血之意。
只是此刻的老人显然也发现不对劲,两撇白色的小胡须都微微抖了一下。
“不对!停止所有武器蓄能!”
威灵顿第一时间回头喝止即将发生的炮击,同时心底对斥候小队的情报暗骂不止。
要是将眼前这位活祖宗轰了,身后被爱布拉娜率领鬼魂部队拖住脚步的食腐者之王怕是做梦都会笑醒。
他铁公爵的一世英名都会被这一炮轰碎。
战舰上能量翻涌的炮口渐渐平息,同时平息的还有威灵顿稍稍加快的心跳。
“改变航线,绕过去,别招惹他。”
威灵顿再次下令。
齐言看着这支舰队停下炮击准备,改变航线从自己身侧绕过,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
这可是他刚提的新战舰,要是真被威灵顿的指挥失误给轰碎,他可要对威灵顿展开纳米救援了!
威灵顿的战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