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你的确强大,但我千里迢迢来到骑士之国,却连一位真正的库兰塔骑士都见不到吗?”
逐魇骑士显得有些狼狈,嘴上却不示弱:“感染者,米诺斯人,还有自己的同族,与我交手的人,竟然没有一位真正的库兰塔骑士!
我没有见到金色的天马,唯一交手的耀骑士,竟然也被这座城市阻止!”
血骑士不管逐魇骑士如何抱怨,只是带着自己坚定的意志不断进攻。
一时间,逐魇骑士只能被动防守。
他无法理解,明明真正比拼力气,他就算比不过眼前的米诺斯人,也不应该落得如此狼狈。
可他就是无法调动全身力量抵抗对方。
是因为体内残留的酒精影响吗?
不对!
是因为这个米诺斯人对自己梦魇种族散布恐惧的能力毫无反应吗?
也不对!
那到底是为什么?!
逐魇骑士胸口有一股郁气,却找不到宣泄的方式。
血骑士再次一击,逐魇骑士明明成功挡住对方,可当两人进入角力环节时,他对上血骑士头盔下那双战意昂扬的眼眸时,逐魇骑士竟下意识避开视线。
也正是这个破绽,让血骑士精准抓中空挡,低吼一声发力将巨斧狠狠压下。
冰冷的斧刃斩在逐魇骑士的胸口,鲜血喷涌而出。
逐魇骑士狼狈倒退,若不是关键时刻他早已刻入骨髓的战斗技巧带动身体,将这一斧避开些许,此刻战斗已经结束。
“米诺斯人,你受过怎样的训练?”逐魇骑士问道。
“很遗憾,我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只是在成为骑士后,边打边学罢了。”
血骑士没有选择乘胜追击,他似乎对自己能战胜逐魇骑士没有丝毫怀疑,所以不介意给对方一点难得的喘息机会。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手下留情。
血骑士主动后退半步,有鲜血不断从他的盔甲缝隙中渗出,在空中凝聚成涓流,将他的武器包裹,在他身侧化作一枚枚血刃。
逐魇骑士明白,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决战时刻,可他的状态却前所未有的差劲。
“逐魇骑士,如果只是这样,你永远无法战胜我。”血骑士语气并不冷漠,只是单纯霸气且自信。
“你在嘲笑我吗?”逐魇骑士无比愤怒。
“不。”
血骑士否定道:“我在陈诉事实,因为与你相比,我有必须胜利的原因,而你,口口声声自己要战胜一切,要追随可汗,但你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胜利。
可汗?梦魇,你的可汗在哪里!让他上前来!”
逐魇骑士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感觉自己应该愤怒,他本应该愤怒。
可是他的脑袋却越来越混乱,似乎有很多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
巴特巴雅尔,耀骑士,罗德岛那个小姑娘,齐琳……
大家都无法理解他为何要固执的追随所谓的可汗,大家都说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为什么没有人理解自己?
他是这片大地上最后一匹梦魇,他的母亲告诉他,他应该因为自己的血脉而骄傲。
他应该……不对……
逐魇骑士的武器垂在地上,他的双肩垮下去,他在赛场上,在气势如虹的血骑士面前,突然陷入自己的回忆中。
可汗,天途,母亲,同族……
“也许你们都是对的。”
逐魇骑士低声呢喃:“可汗已经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梦魇这个种族正在衰败,我的母亲葬身在野兽的獠牙之下,我的同族迷失在这片国度之中。”
血骑士头盔下的眉头突然一蹙。
眼前这匹梦魇第一次毫无保留展示自己心底的迷茫,可血骑士却感觉对方前所未有的坚定。
逐魇骑士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的母亲说过,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我都要为自己而骄傲。
我,拓拉,我的名字,意味着‘草原’。
我的母亲给了我选择,她让我成为最后的梦魇,成为可汗的追随者,也让我可以选择作为一个普通的库兰塔而活。
可汗已经不存在了,但这是我的选择!”
逐魇骑士周身有黑色的源石技艺在酝酿。
“追随可汗,追随一个早已消失在时间长河中的身影,在你们看来也许是愚蠢且盲目的。”逐魇骑士突然张开怀抱,让自己空门大开,“但那是我的种族,那是我的骄傲,我从不以可汗的消失而怯懦,我从不以同族的放弃而消沉!”
黑色的雾气将赛场笼罩,影子在逐魇骑士身后凝聚,一个,两个,三个……
长旗飘摇,号角声响,一支军队,一个民族,一段历史,重现于世!
这个时候,逐魇骑士莫名想到了一个人说过的话。
‘这世上本就没有可汗,或者说,人人都是可汗。’
逐魇骑士刀锋前指,遥遥对准血骑士:
“可汗,就在我的刀尖之上!
我,就是我自己的可汗!”
“震撼人心的选择。”
血骑士没有因为逐魇骑士的觉醒而退缩或者改变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