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周昊并没有走进“动感城”。相反地,他一脸漠然地走到仍躬腰抱头倒在地上的周立仁身边。
面对这位蜷缩地如一只干瘪小虾一样的落魄赌徒,周昊内心五味杂陈,说真心话,他对眼前的人——自己法律意义上的父亲——并未怀抱太多父与子间的情感,因为他这一辈子能与这位父亲相见的日子加总一年也没几天;而且每次父亲的出现都是同一个原因:向严桐索要钱财;就像刚重活过来时,这父亲竟然把他全年的学费给抢走用掉一样。
每到他想要的东西时得不到满足,周立仁便会以恶语相加甚至是动手暴力相向。对周昊而言,这位称作“父亲”的人在他心中留下极其恶劣的形象。
依据周昊的记忆,他通常都是透过临时在工地劳力工作谋生,经常穿梭于各个城市中。他对有着无法遏制的瘾,所有的薪水都被他在赌桌上输掉,从来没有为家里掏出一分钱,更别提期望他会撑起整个家的生计。
如果可能,周昊情愿今生今世不再看到他,就当自己是孤儿。
可是当他眼见自己的法定父亲遭人毒打并露出凄惶无措的表情,周昊不可能视而不见的。
在壮汉停止毒扅周立仁后,周立仁略微放开保护头部的手向外瞥见,站在眼前的便是周昊,并正从上方凝视着他。
周昊看着他平静地说道:“还能认出我吗?”
听到此问周立仁流露了疑惑,恍惚记得此人很面熟。
"你居然认不出是我。”周昊蹲了下来,在望向他的眼睛带着一丝怜惜一丝恨怒外加一丝蔑视,“又要借钱豪赌?那回你从家里拿出我的学费大概早已输得一分不剩。”
“学费?你是你”周立仁瞪圆了双眸,“是周昊吗!?”
周昊嘴角扬起轻浅的弧度:“真的,我们父子俩以这种方式见面真是意料之外。如果不是在此刻见到你,我都已忘记了有父亲这事了。”
周围的两位壮汉听着周昊说出的内容,他们的健硕的身躯蓦地打了哆嗦。因为做梦也意想不到的是:这位潦倒不堪的中年男子,居然就是周昊的父亲。
呆滞的望了良久的周昊,在这一刻的周立仁彷佛首次见到儿子般。
颜桐望了周立仁一眼后,再次瞅了瞅前方的周昊,看到周昊没有明显的反应,她向周立仁说明:"那次当你取走了小昊的学费后,家里基本上没钱了,因此才又去向伯父借钱。"
在此时,前面的周昊轻微地哼出声来。颜桐看向他后又继续说:"当时,小昊从伯父处接了二万元,除了支付学费外,剩余的全都被拿去做股票交易。不久之后,小昊还买中价值五百万元的奖券;再加上我们在股票市场获得的利益,我们创办了一间餐厅。餐馆生意相当不错,连锁的分支也逐渐增多。接着我们就开设了甜品屋,到现在我们创建了自己的餐饮企业叫做桐光有限公司。同时小昊还在参与一些投资项目。”
听到这儿的周立仁一脸震惊,“也就是说,你们现在挣了许多钱,所以搬到了这个地方,并购买了汽车?”
看着周立仁眼里掠过的一瞬奇异光彩,颜桐的眉头紧锁,她还是承认:"是这样的。"
“可小昊今年不是正在就读高中吗?那他怎么能从事什么投资生意?”周立仁疑惑着。
正当颜桐准备回答时,前头的周昊淡漠道:"这事和你没有关系。”
或许是现在的周昊不管是外形还是风范,均有了巨大的改变,说话时流露出一种隐约的压力,令周立仁不由自主的退避一步不敢再多言。
颜桐注视着他俩虽未言说,但在内心却无奈叹气。
随即不久,周昊驾车到达了一座楼房前,通过车内窗户,颜桐与周立仁见楼房门头上悬挂有标志,上面写明“gd香城市民政厅”。
对此,颜桐并未反应过多,然而周立仁脸色即刻变了。而周昊径直将车辆驶至大厅内的空地,停下车便带著颜桐和周立仁进入市民政局办事处中去。
“客人,您需要何种服务?”办公室内一名男人与一位女士正在进行值勤。在看到周昊三个人进来的瞬间,这位女职员便有礼地进行询问。
只见周昊用手指向身后的人说道,“请为这二人处理离婚事宜吧。”语调依旧淡漠。
这对值班人员略显得惊讶,因大多数情况下来申请离婚的是两位配偶,而非带着第三方的案例出现,然而颜桐在听完这句话后面色顿时转变并紧握住周昊手臂:“小昊”
周昊扭回头望向颜桐:“妈,没必要说什么。请您与他分开,从今往后他与此家没有任何关联。”
“可是”颜桐试图再次说话,
却立即被打断:“妈,您认真反思一下,在这些年里他是否承担了一个作为丈夫或者作为一个父亲应当尽职的部分呢?”
“够了!”此时此刻,忍无可忍的周立仁怒斥:“周昊!我身为你的父亲,你也该保持应有的尊敬!”
此时的喝骂使得颜桐和两名工作员都为之惊讶得僵在那里。
只见周昊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反而向那位女性工作人员询问:“请问这里是否有空闲的会议室吗?我们需要统一意见。”
“有的,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