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知道她的小狼狗,那一刻是真的没打算留王守业看到明天的太阳。
“秀莲……”
王守业浑身脱力,咕咚一声倒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脖子艰难的发出金属划玻璃般的嘶哑声,“没、没事儿吧?她……胆子小、小……”
苏云锦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水,给陈秀莲灌了一口,蓦地回头划过她的脸,声线阴冷:
“关你屁事!滚!”
王守业大口大口的喘气,喉咙好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疼的连些微的呼吸都牵扯神经:
“我、我不要……了,我不要了还不行嘛!她到底跟了我几年,我以前是个、是个混蛋,她跟着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何苦来的!”
他在外面找女人,生孩子,就是吃定了她逆来顺受,不敢怎样,想着大不了生几天气,或者让苏云锦打他一顿就过去了,他照样享齐人之福。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对她怎么也混蛋不起来了。
造孽啊!
王守业缓缓爬起来,身形摇摇晃晃,勉强扶住了房门才站稳。
看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目紧闭的陈秀莲,忽然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嚅嗫道:
“秀莲,算我对不住你!我吃了猪油蒙了心……”
苏云锦冷冷的瞪着她,“现在
知道后悔,晚了!把人家一脚一脚踩进泥里的时候,你干嘛去了!”
王守业满脸羞愧,深深的叹了口气,那双充血的眸子再次望了陈秀莲一眼,转身一瘸一拐的要走。
“云锦……”
陈秀莲忽然扯住了苏云锦的衣袖,缓缓睁开的眼睛里满是泪水,艰难的发出一丝微响:
“把……作坊给他吧。他欠你的,我替他……还,还了,我们就两清了。”
苏云锦和萧成昇对视一眼,都是无奈。
一个有情,但不多,一个绝望,又心软。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说不清楚道不明抓狂的想挠头皮!
诶,一团乱麻!
“好,你别着急,我听你的。但是你现在不能动气。”
苏云锦抿了抿唇,低声在陈秀莲耳边道,“秀莲姐,你有身孕了。”
一道炸雷在陈秀莲耳边响起,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苏云锦,整个人跟木雕一般。
苏云锦无奈的叹了口气,“应该不足两个月,胎相不太安稳……后面怎么样,还是你自己决定。”
萧成昇冷峻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沉声道,“秀莲姐,不管怎样,有我和云锦在。”
陈秀莲缓缓闭上眼睛,不知是激动还是悲愤的泪水顺着脸颊汩汩淌下,朦胧中看
王守业要走,她心里忽然一紧,叫道,“王守业,你等等!”
王守业刚跨出门,听见叫声身子狠狠一颤,转身看着她。
“拿……放妻书。”
陈秀莲借着苏云锦的搀扶坐了起来,跟丫鬟要了那张纸。
抬手用牙咬破手指,滴滴答答的血往下流淌,她也知觉不到一丝疼痛,缓缓的把血指印按在了放妻书上。
王守业眼睁睁看着,心如刀绞,比差点儿断掉的脖子还要痛。
他是个混蛋,跟外室腻乎的时候,天天听在他耳根子旁边撺掇,又老是用儿子要挟他他就心软了,听了她的唆摆。
可对陈秀莲,他心里始终是放不下的。
“给你!”
胖丫鬟拿了带血的放妻书甩给他,恨恨的骂了一句,“真不要脸!呸!”
“你走吧,咱俩以后谁也……不相干谁了。”
陈秀莲绝望的眸子里带着冰冷的气息,缓缓靠在苏云锦怀里,声音虚弱颤抖,“云锦,我想睡会儿。”
她如同汹涌波涛中的一叶扁舟,随时会倾覆,万劫不复,可云锦和富贵张开了翅膀,给她挡住了所有的狂风、暴雨。
她何德何能!
虚弱茫然的样子,把苏云锦给心疼的,鼻子差点儿酸的掉下来。
她赶紧搂住陈秀莲,柔声哄着
,“嗯,那就回去睡会儿。姐,你安心睡,其他什么都不用管,有我和富贵呢!”
陈秀莲缓缓点头,“嗯。”
……
送陈秀莲回房,苏云锦一直陪着她睡过去,才蹑手蹑脚的出来。
就听见大门口处传来吵闹声,好像是米武。
诶,这家伙怎么也掺和一脚?
苏云锦拉了萧成昇赶紧过去看,米武铁青着脸,对王守业怒目而视,“你怎么这么不是东西!秀莲这么好的女人,你也肯这么伤她!我没你这个兄弟!”
王守业脸上好像挨了一拳,唇角挂着点儿血丝,抵着头没脾气的哼唧,“我是真没想到她这么刚烈,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
米武狠狠的推了他一把,恼火的骂道,“为了外头的女人,你把发妻扫地出门,还抢苏云锦的产业,王守业,你到底还是不是个人啊!”
王守业的头都快扎到胸口上了,嚅嗫起来,“我、我不是想让我儿子过点儿好日子嘛!我也是混蛋,听了那女人的话……”
“我算看清楚你了,赶紧滚!”米武气的抬手指着他,整条胳膊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