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澎与孟山青面面相觑,他们没办法相信,那大营地处隐蔽,他们探了几次都未曾探时具体方位,更别说去烧营。
而叶倾然却说她自己一个人就办到了,这怎么可能?
“郡主可会弄错?那大营地处隐蔽,又有重兵把守,郡主一人如何办得到?”
叶倾然笑道,“从外围去探自然不行,但是我本就身处夏军围守之内,他们一直在林子里追我,我守在一处主道等来了他们的押运队伍,便混了进去,即摆脱了追兵,又摸清了粮仓情况。趁夜放了把火,又趁乱逃了出来。”
她说得轻松,可两个老将却像在听天方夜潭,一个人孤身做这些,这得要多大胆子,又要对战场以及积云山地形无比熟悉的人才能办到啊?
叶倾然见他二人惊愕之色,笑道,“我十四岁首次随我你来西南边城,父亲曾花在量时间带我游走积云山,那里的路线地势,我与大哥叶明风都是烂熟于胸的。”
王澎连连点头,果然,果然如此。叶家人真的都是为守国而生的。
“郡主,且说说,你是如何进入积云山的,我们来雁城援战,可至今却始终无法与城内守军取得联
系,还被人困在此处,眼见就要无粮了,现在雁城是个什么情况,郡主可清楚一些。”
孟山青忍不住吐槽,王澎听出他话里的责备之意,知道他是个粗人,也懒得与他计较。
叶倾然便将雁城的情况一一说与他们,包括她是如何进入积云山,又如何把叶明风及石头城残余的百姓救出积云山,直到她落下山崖之事。
“落下山崖?”王澎都被她惊心动魄的经历吓到,叶倾然忙解释道,“无妨,我这不是还活着。我与侍卫落入山崖,那里虽是一处绝境,却有许多药草,我们便隐在那里养伤了数日。”
她隐去了索罗族没说,不想引起不必要的事端。
“如今我的侍卫还在那里,她骨头折断,需要时间休养,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先出来。”叶倾然继续道。
“所以,我想将此消息报给元帅,就是想元帅能趁着夏军粮草被烧,正是调兵乱局时,一举攻破围着雁城的夏军,救雁城守军与百姓。”
王澎想了想,“可我身后尚有犬戎与北齐军队虎视耽耽,他们就等着我回头进攻夏军后,在我背后与侧翼攻我个挫手不及。”
叶倾然其实也能理解
他的担忧,虽然北齐与犬戎的兵力都无法与王澎带的援军相比,但是在战斗中,他若全力击退围困雁城的后夏人,再分神防备身后,必然不妥。
“北齐的带兵的是谁?”叶倾然问道。
“正是北齐摄政王赫连烽火。”孟山青忿忿道,“亏郡主还曾救过他兄工性命,却是救了只白眼狼。”
叶倾然沉吟了一会儿,“不如元帅全力与后夏人一战,把身后交给我如何?”
“郡主要多少兵力?”王澎试探。
“不需要。”叶倾然摇头。
“开什么玩笑!”王澎看她一脸成竹在胸,不由觉得她太狂了些,这是战场,又不是儿戏之所。
“赫连烽火这个人我还是了解一些,若不是被挟制,他不会对西疆用兵,不是我自信,而是北齐正在养晦,便是用兵也会等国力恢复之后,断不是此时,除非国内生乱,有人威胁他。”
叶倾然小心说出自己的判断。
“纵然不是他真心出兵,可他已经出兵了,若是有人威胁他,难道我们还能去杀了威胁他之人?”孟山青怒道。
“只要他不是真心出兵,就有的谈,他也不会全力迎战。”叶倾然答,“至于犬
戎,我自有办法对付。”
“就算好对付,你也不可能一个人对付两只大军啊!”孟山青总是大嗓门。
叶倾然微微一笑,“这样吧,元帅若是信不过,就给我留下两千人,便只管放心解雁城之围,后面之事,倾然以项上人头担保,必能万无一失。”
王澎还是沉吟不语,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别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个女娃子。便是留下两千人,也于战事无益啊。
“元帅若是不信,我可立下军令状。”叶倾然再三保证。
孟山青是见识过叶倾然的本领的,虽然还是将信将疑,但还是决定选择信她,“元帅,郡主不是会将战局当儿戏之人,不如,我们就信她一回?”
王澎眯起眼睛,手指拈着胡须,他除了要保证战局,还要保证军功要在王家身上。战时考虑太多,就是他的败笔。可身为王家人,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元帅放心,此战若胜,全仗元帅指挥有道,若败,就是叶倾然一意孤行不遵帅令之过。倾然愿担此责。”
叶倾然起身向王澎拱手请求。她的话让王澎的脸都快烧起来了,他只觉如芒在刺,他在一心计较得失时,叶家女娃
在意的却只是雁城之危。
光凭此一点,他王家便已经输给了叶家,他王澎这个老头子也不如人家一个小女娃。
叶倾然虽然猜不透他到底想些什么,却也知道他被王家推到这个帅位,必然是背着家族的使命,所以她只有把自己放在绝境上,把功劳拱手摆在他面前,才能说动他。
终于王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