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然背着叶沐清回了山寨,王落星分派给她的两位农村大嫂便忙着去烧水,准备纱布。
叶倾然把叶沐清放到床上,用热水给她清洗了身子。又仔细检查了她全身的伤口。
虽然只是鞭伤,但因为没有及时医治,又在牢里受了潮了,有几处已经感染化脓了。
她只能狠下心用刀子剜去脓处给她清创。清疮前先给她喂了师傅提炼过了麻沸散,否则怕她撑不住。
清理完伤口,敷上伤药,又给她喂了青霉素。她没让这种药大面积流传开,但她出门都会随身携带。
做完这些,又给叶沐清换上干净的衣服,给昏迷中的她喂了些米汤。
才交给青锋守着,她又一刻不停地去给那些受伤的山匪治伤去了。
或者不能叫他们山匪,他们也不过是寨民。
驾车的把式膀子上还插着断箭,叶倾然在他伤处抹了一些麻药,又用粗布绑了个布团给他咬住,然后手急眼快地拔出了断箭。
那汉子闷哼一声,还没疼晕,叶倾然已经将蘸了药的干净纱布堵在了伤口出。
纱布被血浸湿,她便一直换新纱布,直到伤出流出的血变成鲜红色,才慢慢止住。叶倾然才把
伤处给他包好。
一起下山的寨民伤了好几个,还死了两个,她有些自责,给他们治伤便十分尽心。
一秒不敢耽搁,一直忙到天光大亮。
叶倾然让两位农家大嫂把血纱布放进锅里反复煮沸,以备用。
忙了一晚,太阳升起时,叶倾然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寨民们纷纷来谢她,青锋那边也传来消息,叶沐芷醒了。
叶倾然顾不得寒喧,飞速回了自己的小屋,叶沐芷看见她便笑了,眼泪同时也夺目而出。
“大姐姐。”
那一刻,叶倾然始终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抹了一把眼泪坐到她床边。
“醒了就好,没事了,没事了。”
“姐姐,我没认罪,没指认楚王,我忍住了,我也是叶家的女儿。”
“当然,你当然是叶家的女儿!”叶倾然伸手给她擦去眼泪,“先吃点东西,少说话,少废精神。”
叶沐芷艰难地点点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姐姐,他们没收了咱们的产业,很大一笔。”
“别担心,等你好了,咱们让他吐出来。”叶倾然轻轻捏捏她的小脸蛋。
青锋从外面端了粥进来,“姑娘,宏嫂子给做了鸡肉粥,给三姑娘补身子。
”
叶倾然接过粥碗,“吃两口,我闻着还挺香的。”
她喂叶沐芷喝了几口粥,她就又精神不济地睡过去了。
“大姑娘别担心,能吃进东西,三姑娘很快就会好的。姑娘也赶紧吃些东西,睡一会儿吧。”
叶倾然点点头,“我守着她睡会儿,若是午后她起热了,就赶紧叫醒我。”
青锋没办法只能在床榻边给叶倾然搭了个简易木床,她便挨着叶沐芷睡下去,只是手一直拉着她的手。
山寨正厅里,赵丙泰,王落星召集余下匪首在厅里开会。
若是之前叶倾然还是传说中的镇国郡主,他们也不过觉得她生得漂亮,又性子豪爽。这会儿,对她确都是发自真心的佩服了。
“郡主拔箭那一手,可真牛。就算是我,看见那么多血,也得慌神一会儿,人家连眼睛都不眨,单手就把伤口处理好了。”
说话的牛三春是寨子里的赤脚医生,也是处理多了跌打损伤的,却还是佩服得紧。
“可不,你没看见,这十几里山路,她一个姑娘背着个大活人,愣是一步不落,气都不喘。”
一起下山救人的一个汉子立即赞道。
“看来军师给我们选中镇国郡
主也不全是因为人家长得好看!”赵丙泰打趣。
王落星尴尬地笑了笑,“大寨主说笑。我可是很早就认识她。她12岁出征一点不是玩笑。脾气性格都是在沙场练出来的。”
“她及笈那年是从石头城抬回来的,当时受的伤放在任何一个姑娘身上都很难熬过。她不但熬过了,还顶着流言,咬牙恢复了武功。”
“年前汉水水涝疫病,她也是出钱出力,亲赴灾区治病救人。这可不是普通女子能做的。”
王落星提起叶倾然居然侃侃而谈,山匪听得金光四射。
“这们郡主出身名门,还真拿寻常百姓的命法命?”
“是啊,军师,你怎么这么了解?你没事这么关注人家姑娘是啥居心呀?”
“哈哈,是呀,军师?”
大厅里的山匪又开始起哄,王落星也不恼,只是静静听着,等他们都不起哄了,才继续道,
“现在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把山寨的未来寄托在她身上了吧?”
“而且这种玩笑不要再开了,郡主已由陛下赐婚,许了楚王。”
他无耐的摇头,笑道,“你们若再胡说,郡主的双刀说不定就落你们脑袋上了。”
“哈哈哈,听军师
这么一说,咱们还真是怕了。”山匪们又大笑起来。
“可惜呀,竟已许了人家,楚王是哪个?”赵丙泰一脸替王落星惋惜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