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前的海棠开得正艳,蜂儿蝶儿闹哄哄的飞舞。
鸟儿也时不时来凑热闹,鸣叫得让人愉快。
萧策眯眼瞧着,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的景致,竟然又在眼前。
恍若隔世的他竟湿了眼眶。
“殿下身体早年的底子尚可,只要好好休养,保持心情愉快,过些时日,就能出去走走了。”
叶倾然听师傅和祖父都讲过,一个人的心情与求生意志对病情有多大影响。
如今能做的治疗都给他做了,后期休养主要就是靠他自己的意识与斗志。
萧策立即便明白她的意思,感激地点头,却没有说话。
看着自己的病人身子好转,作为医者自也是开心的。简单安慰几句后,叶倾然便准备回皇后寝宫复命去了。
出了殿门,便被一女子拦住去路。
来人一身红衫鲜艳夺目,妆容精致,神情倨傲,以一种高高在上的神情睨着叶倾然。
叶倾然并不知道她是谁,只是觉得她的态度有些刻意,像是幼童在演戏。
“你就是镇国郡主?”
一边有宫人出来介绍,“这位是东宫太子正妃。”
叶倾然依礼参见。
“见过太子妃。”
叶倾然从未见过这位太子妃,只听说她是太子继妃
,是谢家旁支的姑娘,闺名谢淮冬,是被迫嫁入太子府的。
太子元妃仙逝,她被嫁进来冲喜,太子那时就已经不行了。
所以,她也不过图有虚名。
她在这东宫行医数日,从未见她出现过,可见与太子并无感情。
“你真能治好殿下的痨病?”
“是。”叶倾然不欲与她多说,她却一眼看到太子寝宫窗明几净。
谢淮冬眨眨眼,又故作神色不悦道,“这些是你弄的?”
叶倾然点头。
“你大胆,伤着殿下的身子你担当得起吗?”
说着她便大步入殿,边吩咐宫人,“混帐东西,快快恢复原样,殿下不喜欢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
宫人们偷偷看了一眼叶倾然,不敢犹豫,又重新去取那些厚重棉帘。
塌上的萧策似乎想说什么,伸出手,却只是不住的咳嗽。
“殿下莫急,臣妾马上处置这庸医!”
叶倾然看着她演了会戏,淡声道,“都住手。”
宫人们面面相觑,看看太子妃又看看叶倾然。他们是见过那些太医有多推崇叶倾然的医术的。
“太子妃,我是奉陛下与皇后娘娘之命来为太子医治的。太子是我病人,我便要为他的身子负责,所以如何对他恢
复有利,得听我的。”
“你大胆!”谢淮冬杏眼一立。
叶倾然叹了口气,真是不知道这女人哪来的勇气,“那就当臣女大胆吧,太子妃有话不如去皇后娘娘面前分辨。”
说话间,她转身抚袖而去。
谢淮冬气得小脸胀红:“来人,拦住她!”
东宫的掌事宫人,黄公公忙上前给谢淮冬行了礼,“启禀太子妃,镇国郡主确实是奉皇命而来,娘娘不可……”
谢淮冬见侍卫不动,宫人也拦着自己,忿忿冲着叶倾然的背影直瞪眼,却毫无办法,只能跺跺脚转身走了。
榻上的萧策咳得更厉害了,有小宫人依着叶倾然的吩咐给他喂了川贝水,才止住。
他望向窗外一晃而过的红色身影,轻叹了一声,“可惜了这样的年华……”
谢淮冬出了寝殿,她身边的老嬷嬷追上来劝她,“太子妃这是何苦。”
老嬷嬷也不明白,一向不关心太子病情的太子妃,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
“不过是闷得无聊,找些事做!”谢淮冬撅着小嘴。
老嬷嬷无语,“太子是你的夫君,镇国郡主若真能医好他,日后太子妃才算有了依仗。”
“我跟他又不熟,他怎会成为我的依仗?”谢
淮冬叹了口气,望望头上青天,“无趣,没劲,无聊!”
老嬷嬷只能温声劝着,也没辙。
叶倾然回到皇后寝宫复命,本以为那谢淮冬会来告状,可也没见着。
那位的性子,也让人摸不着头脑,风风火火的闹一下就算了?!
“娘娘,今日,太子与臣女说了十几句话,还赏了春景。”叶倾然道。
皇后看着她脸上的轻松之意,心有疑虑。她似是真心为太子康复高兴,难道她是真心医治太子?
“郡主,似乎很高兴?”皇后试探。
“看到自己的病人好转,自然高兴。”叶倾然眼底坦荡。
皇后也难得有了笑意,“你若是想家,闲时可回去看看,别误了太子医治的时辰就好。”
叶倾然连忙向皇后行礼,“谢娘娘,那我一会儿就回去见见祖母与母亲,明早回来,必不耽误给太子医治。”
皇后点点头,叶倾然便开心的退下了。
皇后眼底蕴着一丝温柔,任是征战四方的女将军,又是妙手神医,也不过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有些纯真是藏也藏不住的。
只可惜,这么好的姑娘,却看上的湘妃那贱人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