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被禁,袁贵妃失宠。
袁家为了自保不得不表面倒向太子,本就心里憋屈,袁太师看叶倾然是怎么都不顺眼。
冷哼一声道,“你若与那摄政王早成苟且,他难道不会坦护于你?”
“北齐答应送质子来修好,难道是为了坦护我?太师是觉得倾然的身价已经堪比皇族嫡子?”
叶倾然反将一军。
“质子之事也是信口胡说!”袁太师站起身来,老脸扭曲,“陛下,绝不可姑息于此等劣迹斑斑的女子!”
“我是否胡说,只要等上几日,便知真假。”叶倾然依旧是轻飘飘的,“老太师这样激动,急于定下倾然的罪名,就不怕真相大白时丢脸吗?”
“你住口!”袁老太师气极败坏地站起身来,向皇帝跪倒。
“陛下,此女巧言令色,毫无廉耻之心,请陛下下旨将她羁押,审其通敌叛国,好战滥杀,勾引皇子之罪。”
一顶顶大帽子压下来,叶倾然却岿然不动,只是目光越来越冷。
“陛下,我西疆男儿丈夫顶天立地,何须一女子上阵。郡主偷赴边疆到底安的什么心,也要审问清楚。口口声声为国为民,实则为了勾引楚王,更甚是
为了与北齐摄政王阵前私会。如此鲜廉寡耻,实在有失国体,甚至不配为人!”
说话之人正是礼部周侍郎,周予彤的父亲。
没等叶倾然开口,便有两位老将站起身不,其中英国公更是险些直接抬腿去踹周侍郎,被大臣拦住才作罢。
“你们简直是满嘴放屁!叶家姑娘上阵杀敌,以血肉躯挡下虎狼之师时,你们在青城花天酒地,那时可记得自己也是西疆男儿?”
“你们又是哪只眼睛看到她勾引楚王,楚王求娶那是青城人尽皆知,更是陛下所赐,难道陛下也错了?”
西疆帝被英国公的话架得不上不下,沉吟一下,才道,“英国公,如今郡主与北齐摄政王之事不清不楚,与楚王的婚事不便再提。”
“陛下!”英国公还欲开口,却被萧历摆摆手,示意他回列。
叶倾然感激地冲英国公一颔首,昂首望向西疆帝,“然问心无愧。陛下便是要退婚,也要请楚王殿下当面说清。”
“你残败之身,还有何面目见楚王!”
袁太师一伙人又开始冷潮热讽。
西疆帝此时却挥手打断他们,扬起一丝虚伪的无耐微笑,“郡主,事关国本,也只
能先委屈你到大理寺说明情况了。若真相确如你所说,朕自会给你个公道。”
叶倾然真觉寒心,可心里更担心的是萧楚,他到底如何了?
进宫前她就做了最坏的打算,边关的风沙她能吃,大理寺的牢饭也不在乎。
她恭敬向高处的皇帝行完礼,便起身抖了抖裙摆,跟着侍卫下殿下去。
叶倾然被关入大理寺牢中的消息很快就传遍青城,叶家却并未如旁人所料,乱了阵脚,反而安静如常。
叶倾然在黑暗的牢里,盘腿冥想,倒是许久没这样专心思考过了。
她开始反思,之前的布局到底是弱了。单凭经商,医术,征战,还远远不能保护自己,和所有亲近之人。
而她似乎也习惯了依赖萧楚,现在,她才惊觉,自己的实力还太弱。而实力尚弱时,实在不宜招摇。
好在此次危局,还不算凶险,尚可自救。但也算给她敲了警钟,不可再盲目自信了。
皇宫之内,一府隐蔽宫殿,萧楚身着黑色中衣立在窗前,望着大理寺的方向,面色凝重。
殿外密密麻麻站了无数大内侍卫,便是殿顶,檐上,都有侍卫守护。
萧楚被西疆帝囚禁于此已
经数日。
他早知西南战线告捷后,父皇对他和叶家都起了忌惮之心。
他进宫便表明心意,自愿请去身上一切职务,放下所有权力,只求做个闲散王爷,求娶叶倾然。
可即使如此,他的好父皇还是要把戏作足。
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怒斥他不思家国,不为君父分忧,只管儿女情长。
表面上看是怒而囚禁于他,实则,他的好父皇,是想看看将他逼到墙角,他到底会不会生出忤逆之心。
现在关押叶倾然,也是故意触碰他的逆鳞,就想看他到底是否忠心。
他也不知道北齐那边到底出了何事,但他信她,也知父皇是故意将叶倾然与北齐摄政王的消息传入他耳中的。
如果能起来让他与叶倾然离心的目的,父皇也会放心,毕竟有能力的皇子不能与有兵权的家族联姻。
天上明月皎皎,如她纯净笑脸,萧楚微扬的眼睫,唇角带笑。
他心疼她,却并不忧虑。因为她从来不是寻常女子,她的聪慧与坚韧,便是世间男子也难有所及。
她不是绕树三匝的蒲苇,而是刺破苍穹的青杉。是要与他并肩而立的女子。
唇角噙着笑,轻轻关上
窗户,萧楚放心地上床睡觉去了。
秋水宫,萧历蹙眉坐在塌边,湘妃小心地给他揉着太阳穴。
“陛下,都怪臣妾管教无方,让楚儿那个混小心气到陛下了。”她语气低柔,带着几分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