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柳穗宁嘱咐了宫女,让她把柳嘉慧送出宫去,可她心中有气,根本就不想浪费那个功夫,便匆匆把她交给侍卫,让侍卫领着她出宫去。
走在路上的时候,跪了一整个下午的柳嘉慧,两个膝盖肿的跟馒头似的那般大,每一步都痛彻心扉。
可宫里的侍卫见多了这种被罚跪的人,哪里还会有半点多余的同情心,一路上,都不耐烦的催促她快一些。
好不容易走到宫门口,柳嘉慧看着面前那道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她的婢女霁月早早的就等在那里,看到她以后,便小跑着过来,却被宫门口的侍卫拦住。
柳嘉慧忍着膝盖上一下又一下钻心的疼痛,一步又一步的走向宫门口。
“小姐!”霁月看着扑到自己怀里的柳嘉慧,瞬间就红了眼,“小姐,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了?”
“回家!”柳嘉慧死死的抓住霁月的手,“我们回家!”
霁月虽然不知道柳嘉慧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她这副样子,必然是被人磋磨了一顿,眼下的她除了带她回去以外,没有任何更好的办法了。
霁月扶着柳嘉慧上马车的时候,柳嘉慧忽
然停住了动作。
她站在那里,回头盯着宫门口看了很久,然后解下身上的狐裘,泄愤一般的,重重的丢在了地上,然后用自己已经脏污不堪的绣花鞋,一下又一下的碾压着,眼中满是嫉恨。
“小姐,小姐……”霁月被柳嘉慧这副样子吓到,站在一旁愣是不敢上前阻止。
“我们回去!”柳嘉慧一脚将狐裘踢到一旁。
霁月正准备跟着过去,却莫名的停住了脚步,然后在柳嘉慧的催促声中,跑去将那件狐裘捡了回来。
霁月上马车的时候,柳嘉慧正抱着刚刚煮好的热茶一口一口的喝着,在看到霁月抱着那件狐裘的时候,脸色骤变:“你捡这个东西回来做什么?”
“小姐,这毕竟是宫里头带出来的东西,你若是不喜欢,咱们放起来就是了,随意丢了,难免要落人话柄的!”霁月将那件狐裘团了团,塞到自己的座位下面。
柳嘉慧的脸色很难看:“不要再让我看到它了!”
“是是是!”霁月忙不迭的应下,然后侧身用自己脚彻底遮挡住那件狐裘。
柳嘉慧喝了一壶的热水,才渐渐的回过神来,她看着面前的霁月,
然后说道:“父亲可有派人来找过我?”
霁月摇了摇头:“不曾,奴婢从早上一直等到晚上,都没有人来找过奴婢!”
柳嘉慧的心微寒,她沉默了很久,然后叹了口气:“父亲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求来为了这个机会,若是知道我,我没能劝下柳穗宁,我……”
霁月心中一急:“小姐没能劝下柳穗宁,怎么会呢?”
“柳穗宁那个贱人,当着陛下和摄政王的面折辱我,根本就没有好好听我解释,我才见到她不久,就把我赶到外头去跪着!”柳嘉慧咬牙切齿的说道。
霁月一听,脸色骤变,赶忙走到柳嘉慧身边,卷起她的裤腿一瞧:“天呐,怎么伤成这样了,这柳小姐真是铁石心肠,虽说大人的确不应该,可与小姐你有什么干系,怎么可以将这股子怨气全部撒在小姐你的身上呢!”
柳嘉慧满脸屈辱,紧紧的咬着唇,一双眼气的通红:“她仗着陛下的势力,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今日能全须全尾的出来,已经是万幸了!”
霁月听柳嘉慧这般说,气的很,可还是忍不住说道:“可是小姐,大人想着你进宫给柳穗宁认个错
,算是缓和缓和两家的关系,可是如今,又闹成这样,可如何是好啊!”
柳嘉慧没有说话,心中也有些发慌。
柳嘉慧虽然是嫡女,可她在柳家也没有什么地位,柳昱堂偏爱长子,将所有的心血都投注到了他的身上,这一次铤而走险刺杀柳穗宁,也是为了她大哥。
如今出了事,却让她去柳穗宁面前讨好,若是她父亲知道,他费了千辛万苦才让她入了宫,最后不仅没能获得柳穗宁的好感,还惹得陛下和摄政王不快,只怕能气的杀了她。
柳嘉慧越想,心中越是恐慌。
父亲在想办法的时候,她想给柳家,给自己谋一条出路,所以自告奋勇的来走一趟,如今无功而返,只怕父亲要把所有的过错都算在她的头上了。
她下意识的啃咬自己的指甲,咬到肉了也没有停止,直到马车停下。
“小姐,我们就到了!”马夫在外头喊了一声。
柳嘉慧被吓了一跳,不小心扯到死皮,血瞬间就冒了出来。
血腥味瞬间充斥了舌尖。
“小姐!”霁月轻轻的推了一下柳嘉慧,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们到家了!”
柳嘉慧抬头看
着霁月,咽了一口口水,然后有些胆战心惊的起身:“霁月,若是父亲等会儿要打我,你记得去找我母亲来救我!”
霁月也很是害怕,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小姐!”
柳嘉慧走进大门,他们现在住在父亲早些年买的一栋二进的小院子里,一走进这方逼仄的院子,便是扑面而来的陈旧气息。
这一方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