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军骑兵们都向周通望了过来。
周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众目睽睽之下,走向这位令人胆寒的百夫长。
百夫长笑容可掬地给他腾了个地方,说道:“周兄弟,原来你是孟都统的贵客,刚才有所怠慢之处,请多多海涵呐。”
余乐向周通眨了眨眼,周通这才明白过来。他受宠若惊地说道:“大人不必客气。”
百夫长上下打量了周通一番说道:“你叫周通?既然你是他的朋友,又与孟将军有渊源,那便是自己人。军中不讲私情,但也不必过分拘礼。今后我们都是朋友了,朋友之间是要互相照应的。”他的话语简短而有力,透露出军人的直率。
“大人所言极是,我们今后便是朋友。”余乐笑靥如花地附和道,眼神中闪烁着机智与狡黠。然而,他的内心却是一片波澜,对于副都统这一职位的显赫与影响力感到颇为意外,更察觉到周围乾军将士对孟桂岭将军的深深敬畏。他暗自思量,周通若能得此贵人相助,其前程无疑将是一片光明。
余乐轻轻摇晃着脑袋,心中盘算着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一是寻个由头悄然离去,重返那温婉如水的江南;二是孤注一掷,深入大都的心脏地带,寻找机会潜入皇宫,向乾国的皇帝发起致命一击。这两条路,一条是稳妥的退路,一条是充满未知与危险的挑战。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余乐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而决绝。他心中暗想:“若就这么回去,岂不是辜负了这一路的艰辛与努力?老子不做蚀本的买卖,必须在大都弄个响给大燕朝鼓鼓劲儿,让唐鹏知道自己还活着。”
正当他心潮澎湃之际,视线不由自主地被不远处的一幕所吸引。只见周通正被乾军的百夫长和骑兵们包围,他们如同狼群对待猎物般,强行将周通摁在地上,轮流灌酒,场面充满了肆意与欢笑。周通奋力挣扎,却难以挣脱那如铁钳般的手臂,他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与苦楚。
此刻,余乐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既为周通的遭遇感到同情,又为自己即将踏上的未知旅程感到一丝不安。然而,在这纷扰的思绪中,一个更加温柔而模糊的身影悄然浮现——珑儿。她的面容虽已不再清晰,但那份纯真与深情,却如同烙印一般,深深镌刻在余乐的心底。
“珑儿……”余乐低声呢喃,这个名字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让他瞬间从眼前的喧嚣中抽离,回到了那个遥远而温馨的记忆之中。他深知,无论前路多么艰难,这份对珑儿的思念与牵挂,都将成为他前行的动力与支撑。
……
余乐缓步靠近那两位伤痕累累、眼神中透露着不屈的囚犯,他的声音低沉而谨慎,仿佛生怕惊扰了周遭的沉寂:“二位壮士,请恕在下冒昧,能否告知你们的身份,以及这趟前往大都的缘由?”
面对询问,其中一名囚犯的反应极为激烈,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如同野兽在低吼:“滚远些!”那声音中充满了压抑的愤怒与绝望,仿佛每一个字都是对命运的抗争。
“真是有眼无珠,竟错信了你这个乾贼!”另一位囚犯,衣衫褴褛却难掩其铁骨铮铮,他愤慨地吼道,眼中满是被背叛的怒火。“看来你与他们同流合污,休想从我们这里套取半句有用之言!我们宁死不屈,投降二字,对我们来说,不过是耻辱的代名词!”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击打着余乐的心房。
他粗鲁地抓起羊腿,狠狠地咬下一大口,嘴里的食物让他的言辞变得模糊不清:“别指望我们会对你心存感激,等我填饱了这肚子,照样不会放过对你的咒骂。乾狗,呸!”话音未落,一块沾满油渍的骨头便从他的口中飞出,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余乐的衣服上。
然而,面对这样的侮辱与挑衅,余乐非但没有动怒,反而以一种超乎常人的冷静与淡然回应。他轻轻拍了拍身上的骨头碎屑,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是淡淡地开口:“你尽可发泄你的不满与愤怒,我余乐从不将个人的荣辱放在心上。但请记住,我并非你所想象的那样。”
“难道还冤枉你了吗?我们亲眼所见,你不用再多费口舌之争。”那人淡淡地将头转了过去,语气中满是不屑。
“唉……”余乐轻叹一声:“亲眼见到的也未必是真的,莫要被双眼蒙蔽了你的心。”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中透出一丝孤独与坚韧。
“兄弟,你过去和那两个燕狗废什么话呢?”百夫长虽然正忙着灌酒取乐,但余乐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余乐闻言,爽朗一笑,掩饰着心中的苦涩:“不过是好奇问问,看他们是否知晓周边还有燕军的残余势力。”
“残余?哈哈,早他妈被孙寇打残了,都不用我们动手,哈哈……燕人他们狗咬狗,便宜了咱们。”一名乾兵醉醺醺地插话道,满脸得意,“他们自己人还窝里斗,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燕人窝里反,咱们坐收渔翁之利啊!”言罢,众人又是一阵哄笑,仿佛这战争的残酷与无情,在他们眼中不过是茶余饭后的笑料罢了。
“哪里还有什么燕军踪影,那些燕狗早就夹着尾巴逃往南方了。”百夫长紧盯着余乐的双眸,仿佛能洞察人心。
余乐深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