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孩儿定当完成父皇一统天下的大业。”宇文顺吉脸上露出坚毅的神色,掏出一把小刀,在鹿腿上割下一块肉,递给母亲说道:“书上说鹿肉味甘,温,无毒。补虚赢,益气力,强五脏,养血生荣。路上劳顿,母后当多吃几块,有所裨益。”
雅图太后欣慰地接过来,咬了一口,说道:“嗯,很香。看来皇上在付太师的教诲之下进步很快,母后看着喜欢。”
“顺怡妹妹为啥不和我们一起去。”宇文顺吉问道。
“莱曼法师不许顺怡下山,要等她学艺圆满后才允许出师,到那时再把她接到大都。”雅图太后慈爱地摸了摸宇文顺吉的脑袋。
这个儿子聪颖好学,心地宽仁,待人和善,心里总是想着别人。付太师教他汉人的忠孝廉耻,四书五经,让他成为一个满腹经纶、深谙治世之道的皇帝。殊不知为帝者,最忌讳的便是情义二字。作为帝王,心不够野、不够大、不够黑、不够狠必被小人和有野心的臣子所欺。唯有心狠、心黑才能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宁叫我负天下人,也不叫天下人负我,只有这样,才能在那个位置上坐稳,坐牢!
这些只有以后慢慢教他了,眼下顺吉先做个讲情义的小皇帝也好,便于收拢天下士子之心。
“哦,莱曼法师是草原最厉害的萨满法师,顺怡一定能学到高深的法术。听说中原佛法精深,我也想学学他们的佛法,到时候可以和顺怡斗斗法了。”宇文顺吉毫无心机地说道。
不料此言一出,原本疼爱她的母后勃然大怒。
雅图皇太后怒道:“君者,天下臣民万物之主也。惟其为天下臣民万物之主,责任至重。而佛法不知君臣之道、父子之情、夫妻之礼、兄弟之义、朋友之信,若百姓不亲,五品不训,你如何能胜任大乾的皇帝?历朝历代很多帝王痴迷信佛,从而荒废甚至不理朝政,由此灭国的例子数不胜数,你的书都读到屁股上去了吗?”
宇文顺吉怔怔地望着母后,委屈道:“佛教和萨满教不都是为了教化天下众生而应运而生的吗?为何顺怡学得,朕却学不得?”
雅图皇太后一时无言以对,恼羞成怒道:“顺怡是你妹妹,她跟着莱曼法师学的是如何普度众生,为百姓祈福,悬壶济世以救苍生。学成后,可以更好地辅佐你当这个皇帝,让大乾王朝江山更加永固!而你作为大乾的皇帝,身负先帝们的重托,要为大乾的繁荣昌盛负责,以统一天下为己任,岂能与你妹妹混淆一谈?”
宇文顺吉担心母后在盛怒之下气坏了身子,便忍住不再辩驳。虽然不再辩驳,但脸蛋涨得通红。付太师曾向自己说过: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而君臣之礼,不是强调君主的权威与臣子的忠诚,以及两者之间的相互尊重和理解吗?那么既然自己是皇帝,为何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呢?他将这份疑惑埋藏在心里,也许以后便会渐渐明白。
……
文殊庙码头一带到了傍晚便人声鼎沸,就是一幅流动的画卷。当各家商铺挂上灯笼,万家灯火初上,就像赋予了生命一般,与遥远的星空相映生辉。
福兴楼的姚掌柜早就忙得如同一条狗。说实话,在铁血内卫面前就是一条狗,甚至连狗都不如。不过那是传说,铁血内卫在店里来来往往,见到他都点头示意,掌柜长掌柜短的叫得热乎。这让他觉得倍有面子,做事都风风火火起来。
今日他就让同行看看,自己朝中有人,看谁以后敢砸福兴楼的招牌!
余乐已经被灌得七荤八素找不到北,连上个茅厕都需要有人扶着。唐鹏呢?早就翻倒在桌子底下呼呼大睡,偶尔还梦呓道:“烧鸡,盐水鸭……不要再塞俺嘴里了,以后再也不想吃了,呃……呕……”
王孝武大红着脸抱着仇晗说道:“兄弟,你仗义!俺就是喜欢你,一……一见面就喜欢上你了。”
吴维亮酡红着脸,大声嚷道:“兄弟,你喜不喜欢我?”
“当然喜欢。”
“来,干一碗。”
“不成,兄弟情重,好事成双,得干两碗才算数!”王孝武提高嗓门,坚决不让。
吴维亮猛地一脚踢开椅子,红晕上脸,坚定地说:“那就这么定了,不干不算兄弟!”
付兴、李云豹哪敢阻拦,眼睁睁看着他俩抱成一团,互相捏着鼻子,硬是把碗中的白酒灌到对方嘴里。
……
“爹……爹,你在哪儿?”一个胖乎乎的黑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库房中摸索着。
角落里一个箱子发出“嘭嘭”的声响,隐约有人喊道:“我在这儿。”
那箱子似乎被其他箱子压在底下,声音听起来十分压抑。
“爹,别急,我来了。”
箱子十分沉重,那胖子搬起来非常吃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压在上面的箱子移开。
打开箱盖,他从里面搀扶起一个人。
“通儿,咱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周宝林在箱子里闷得迷糊,只记得被人搬上搬下,弄不清自己在何方。
周通轻声说道:“爹,咱们现在在建州,这儿是铁血内卫的库房。”
周宝林打了个一激灵,猛然清醒过来,拽住周通的手说道:“刚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