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下已经说过,五百两银子。别嫌贵,正常情况包船费前往云州得三十两,去吴州十两。但这次不同,我们得冒极大的风险带你们出城,一路上还得应付水师的盘查,所以得收这个价钱。”肖无极淡定自若地说道。
如果对方说不需要银子,上官星蕴一定起疑。现在对方狮子大开口,身份又是与大燕朝廷作对的水神教,让他暂时放下了戒备。面对现在的局势,他已经别无选择,当即点头道:“好,何时才能出城?”
“现在就出发吧,越快越好!官兵们肯定没有想到我们会在白天出城,而且白天他们警惕性可能会放松一些。”肖无极淡淡地说道。
“我们有三十多人,需要开船去接。”
“你们的人在哪里。”
“瓦力寺。”
“瓦力寺?你们可真厉害,选了个如此隐秘的藏身之处,哈哈……也难怪那些官兵如同无头苍蝇般找不到你们的踪迹。”肖无极爽朗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带着几分得意与戏谑。
上官星蕴闻言,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容,附和着干笑了几声,随后话锋一转,关切地问道:“左使大人,眼下官兵搜查得如此严密,您可有万全之策,能确保我们安全出城?”
肖无极狡黠地眨了眨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神秘,他悠然说道:“水神教遍布水域,数十万教众皆以此为生,正如俗话所说,‘蛇有蛇道,鼠有鼠路’,我们自然也有着我们独有的秘密通道与逃脱之法。”
闻言,上官星蕴心中的疑虑稍减,他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坚定:“既然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成交。”
……
漕船在蓝湾河上缓缓而行,微风卷起浅浅的波澜舔在两侧的船舷,发出哗哗的声响。水手在船的后部摇着橹,发出有节奏的咯吱声。
余乐悠悠地醒了过来,发觉自己躺在船舱底部,听到外面水花拍打着船舷的声音,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心里一阵发凉。糟糕,自己落在水神教手里了。
怎么无法动弹?他努力地想坐起来,可是四肢就像不听使唤一样,依旧软绵绵地躺在地板上。
“有人吗?”他大声喊道。
头顶一扇木板打开,露出一个天窗。
“小兔崽子醒了?”上面探出一个人的脑袋,戏谑地说道。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在先保命要紧。余乐眼睛骨碌一转,嚷道:“哎哟,大水冲了龙王庙啦,其实我也是水神教的,是吴州分堂白堂主让我混在铁血内卫当细作,你们把我抓来,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呃……”头上那人一时没了主意,回头喊道:“左使大人,下面的小孩儿醒了,他说他是吴州分堂的人,白堂主让他混入铁血内卫当卧底。”
上面传来肖无极的声音:“嘿……这小子成精了哈,这种骗人的鬼把戏你都会信?”
余乐大声喊道:“刚才那一铳是我故意没打到你的,你不仅不感激我,还把我打晕无法动弹,我要到教主那儿告你去!”
肖无极蹬蹬蹬走过来,蹲在天窗向下盯着余乐说道:“小滑头,本座你都敢骗,信不信一会儿给你装在笼子里,沉入蓝湾河里喂鱼!”
余乐冷笑道:“我就是一个小叫花子,得白堂主怜悯招入教中,我心存感激,才答应白堂主的请求,冒着生命危险混入铁血内卫中,取得了龙威将军的信任。我反正烂命一条,你不信只管杀了我。可惜啊,水神教从此失去一个聪明伶俐、忠心耿耿的小兄弟,教里的兄弟们不仅会寒心,还会离开这个无情无义的水神教。”
一席话说得船上的水手、船工们皆陷入沉默,大家低着头干着自己的事情。
见余乐神态自若,并无胆怯之色,肖无极开始半信半疑起来。难道自己真是错怪他了?
余乐继续说道:“你们在运河差点被铁血内卫团灭,是我劝住龙威将军穷寇莫追,才得以保住剩余的弟兄们。你想想看,我可曾出手伤害过自己的弟兄吗?”
肖无极细细回忆了一遍,好像这孩子真没有用火铳击杀过兄弟们。他不禁信了一大半,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何时入的水神教?”
余乐见他开口提问,便知道他相信了自己的鬼话,激动地说道:“我姓余名乐,是个孤儿。从小就是吃百家饭、还有吴州分堂救济下长大的,白姐姐对我们这些孤苦伶仃的孩子可好了,我们都很喜欢她,乐意听她的话,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肖无极看着余乐激动的脸庞,对他的怀疑如同冰雪在阳光的照射下慢慢消融。
这一切都被上官星蕴看在眼里,凭直觉他不相信余乐是水神教的人,不过他暗暗为余乐的机智喝彩,断定这小子长大后一定是一个人物。
肖无极脑子里回响这余乐说的话,这个小乞丐对他来说如同蝼蚁,踩不踩死他其实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水神教的名声不能败坏在这小子手上。对外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对内需要团结。水神教的核心口号便是让所有的穷苦百姓团结起来,彼此帮扶互助,让他们仇恨朝廷,反抗朝廷,并为己所用。
船上的兄弟们已经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如果杀了余乐,真会寒了他们的心。退一万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