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得裨将石振宇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下不来台,放下火铳便是认怂。自己带来的一千名儿郎集体丢面子事小,万一全都被铁血内卫缴械,这事可就闹大了。
蔡恭吃不住李云豹的分筋错骨手,感觉锁骨都快拧碎了,他额头上流着豆大的汗珠,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哎哟,还犹豫什么,违令者斩!”
青手帮的帮众们跪在地上,夹在两伙人中间,面面相觑,尽瞧着蔡恭看笑话了。几个人憋不住气,“噗呲”笑了起来。
官大一级压死人,石振宇长叹一声,率先丢下火铳,下令道:“将火铳扔到地上!”吴州都督府的骑兵们只能忿忿地将手中的火铳掷于地上。
果然,王孝武阴笑道:“吴州都督府,果然是富得流油啊!人手一支火铳,装备精良堪比燕北铁骑。都愣着干啥,火铳扔在地上会受潮的,统统去拾起来。”
众铁血内卫校尉齐喝一声,端着强弩和拐子铳一步一步逼向吴州都督府的骑兵们。骑兵们哪敢动弹,眼睁睁地看着火铳被铁血内卫们拾起,背到了身上。
李云豹这才松开分筋错骨手,拉着蔡恭来到王孝武面前,冷笑道:“这是我们龙威将军,你的消息从何而来,从实招来!”
蔡恭见自己带着将士们出场便威风扫地,连火铳都被缴了,哪里顾得上什么形象,噗通跪在王孝武面前说道:“您大人有大量,不知者不怪。你们穿着百姓的衣服,我们真辨别不出你们是谁。皇上驾崩的事是都督府四日前飞鸽传出,昨日到达建州府。恰巧,从大都逃出了两个太监也到达建州,府部科道等官员才敢确认太聪皇帝殉国的事。建州都督府六百里加急通知各虎贲营加强戒备,我们也是今日才知道。”
王孝武、李云豹、付兴等人判断蔡恭所言不虚,心里顿时天塌了,大家如同无家可归的孩子,奉命出京办案,可转眼大都被孙贼攻陷,皇帝被杀殉国,如同一个符号一般被抹掉,再也找不到印迹。这变故也太大了!那么,他们追查江南私贩粮食案也成了毫无意义之事!大家各个垂头丧气起来。
王孝武追问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建州的那些文官一定已经开始商榷迎接新帝事宜了吧?”
蔡恭摇了摇头,这些事,他一个参将哪会知道。
“老大,咱们以后怎么办?”付兴抹着眼泪说道。这也是大家所关心的问题,皇帝都没了,俸禄粮饷找谁去要?人总是要吃饭的,以后这一大帮人难道落草为寇去?
王孝武深深锁着眉头,对付兴和李云豹沉声说道:“你俩随我去一趟建州,命令吴州城内的其他人继续监察吴州各级官吏,追查周宝林的下落,追查青手帮和水神教的活动。”旧主已薨,必立新帝。自己应当前去建州,承担起保卫新帝的职责,为新帝监察百官,维持新秩序。
“遵命。”
王孝武这才扭过头来,向蔡恭说道:“刚才多有得罪,我们奉龙虎将军之命在吴州秘密办案。寻常案件可就此罢休,但此案嫌犯里通外国,伤及国之根本,想必新帝也绝不会姑息,因此必须一查到底。以后烦劳蔡大人多多鼎力相助,今日这些暴徒打死打伤铁血内卫数人,必须追究严惩不贷!”
蔡恭龇牙咧嘴地活动了下筋骨,听到王孝武要去建州,心中一凛。大都的铁血内卫已经树倒弥孙散,但也不乏南下来到建州者。毕竟他们常年侍奉在皇帝的身边,自己虽是吴州的地头蛇,但也不能强压这条过江龙。听王孝武口气软了下来,便拱手说道:“王大人,今日咱么是不打不相识啊,不小心冲撞了南下办案的铁血内卫,蔡某给您赔个不是。蔡某是吴州都督府的参将,在吴州地面上还能说得上话。以后你们在吴州办案,用得着蔡某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王孝武扭头说道:“嗯,云豹、付兴。”
“属下在。”
“把火铳还给吴州都督府的弟兄们吧。”王孝武命道。
“遵命。”
“多谢王大人。”蔡恭一块石头落地,刚才就怕铁血内卫将火铳带走,自己回去难以交差。
王孝武指着那名青手帮的“帮主”,还有两名身材纤细的蒙面人说道:“把他们给本官带过来。”
蔡恭内心稍微有些踌躇,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青手帮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不能找几个人背这个黑锅吗?他大声下令道:“把他们几个押过来!”不过他稍显犹豫的神情没有逃过王孝武的眼睛。
石振宇见铁血内卫主动归还火铳,心中的火气才慢慢褪去,听到蔡恭的命令,急忙将那位姚帮主和那两位蒙面人从人群中拽出,亲自押了过来。
“你是青手帮帮主?”王孝武凌厉的眼神盯着姚兴。
姚兴早已吓得双腿发软,哆嗦着嘴唇说道:“禀大人,小的只是副帮主……其实这个副帮主也是假冒的,俺只是个唱戏的。”
“刚才你在人群中挑唆、蛊惑众人向我们攻击,本官看你不像个唱戏的……”王孝武越说口气越冷淡,突然暴喝一声:“说!谁指使你来的,这两人是谁?被本官这两位小……亲兵击杀的又是谁?”
姚兴吓得噗通跌坐在地,俯首磕头道:“军爷,俺真是在黄明寺前唱戏的,昨日有人出价十两银子,让俺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