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莲跟沈朝上京没多久,听着风声的尚书夫人便带着冰人前来说媒了。
兵部尚书夫人卫夫人雍容华贵,说起话来却是咄咄逼人。
白清莲未曾在盛京跟贵妇们打交道,被卫夫人的话逼得将帕子都快拧断了。
那卫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卫玉珠是她们的掌上明珠,沈朝书不过出身乡野,能娶到自家女儿,那是泼天的福分。
白清莲应对不来,只说考虑考虑。
卫夫人一走,白清莲便找上了沈朝书,问他心里到底是何想法。
沈朝书握着书本手攥得紧紧的,他的耳尖微微有些发红。
“娘,儿子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白清莲竖起了耳朵:“是哪家姑娘?娘给你说媒去,省得媒人天天来我们家说媒。”
沈朝书抿了抿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娘,儿子现在官位低微,不过是翰林院编修,不足以娶她。等过几年,儿子官职升上一升,再提此事。”
白清莲没忍住戳了戳沈朝书的脑门,不争气地叹了口气。
“朝书,不是娘说你,你是男儿身,男子成婚晚,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可你想过没有,姑娘家到了年纪,就是要嫁人的。若是拖得晚了,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你想等到建功立业,升官发财,你可想过人家等不等得?”
沈朝书突地一怔,想到那张精致清丽的脸,不由得愣住了。
是啊,他怎么就忘了,她能不能等得呢?
三房上京没多久,宋容卿跟沈朝战即将回京的消息便慢慢传来。
这些年沈朝战在边疆立下赫赫战功,打得那巫国落花流水,现在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巫国连连败退,只得藏下野心,跟奉绮签订了和平条约,五年内不得踏入奉绮疆土一步。
圣上龙心大悦,当即便将沈朝战传回京接受嘉奖。
与此同时,不受宠的前太子宋容卿也一同回京。
自宋容卿失踪后,圣上便改立太子,宋容卿即便回来,怕也是与太子之位无缘。
更何况,当今太子,怎么会让宋容卿活着回来呢?
三房在盛京落脚没多久,宋夫人便带着白清莲四处参加宴会,让她渐渐在京中贵妇们面前露脸。
白清莲为人实诚,又是个善良性子软的,自是交了不少好友。但也有些看不上她出身的,嫌弃她出身乡野,不配跻身在这圈子,还是早早滚回乡下的好。
每当白清莲被为难之时,宋夫人都会护着她,这让沈宋两家关系愈发亲近了。
但刚等白清莲在贵妇圈中展露头角时,糟心事便来了。
那日,白清莲刚走出府门,正打算跟宋夫人一起参加宴会时,还没上木轿车,就被一群人拦下了。
沈婆子头发乱糟糟的,衣裳脏污,一把扯住白清莲的裙摆,恶狠狠道:“好你个不要脸的白清莲,在盛京吃香的,喝辣的,居然忘记了还在吃苦挨饿的爹娘!”
沈老头一身灰蒙蒙的,烟杆子早就被破旧不堪,但他依旧抽着烟杆子,面色不善地看着白清莲。
沈家财左臂已断,搂着面色憔悴的王嫣,看向白清莲的眼中满是恶意。
“娘,他们三房住这么好的宅子,就该让我们一起住进去!”
沈家财看着恢弘大气的宅子,眼中全是贪婪。
白清莲被沈婆子抓住裙摆,旁边的丫鬟婆子赶忙将沈婆子推开。
沈婆子被推倒在地,当即便大哭大闹。
她坐在地上,嗷地一嗓子嚎开了。
“我的天老爷啊!你快睁眼看看吧!这不要脸的三房不敬爹娘,自己过好日子,不管爹娘死活哟!”
沈婆子这一嗓子,将半条街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诶?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沈状元的宅子吗?这个老妇人又是谁?”
“不会是沈状元他娘吧?这堂堂状元郎,连自己的亲娘都不管不顾,也太过分了!”
“有些读书人,看着仪表堂堂,实际上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眼见着周遭议论声越来越大,白清莲气得双手发抖。
还是沈朝央听到动静,赶忙让沈府的丫鬟小厮将沈婆子等人带入府中,关上大门,这才止住了风波。
一入府,沈婆子便让丫鬟婆子伺候她梳洗,还要给她上桌满汉全席解解饿。
她坐在上堂,一脸得意。
“我可打听过了,沈朝书现在是状元郎,还当官了。你们发达了,可不能忘了我们。要是不好吃好喝地伺候我们,再给我们十万两白银,我们可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瞧着沈婆子那嚣张的模样,沈朝央可不惯着她,一屁股将她从椅子上踹下来,冷下了脸。
“十万两白银,你真当银子是大风刮来的不成?要银子没有,好吃好喝的也没有,你们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沈婆子被沈朝央一屁股踹倒在地,捂着屁股龇牙咧嘴。
“小贱蹄子,你敢踹我,信不信我打断你的手!”
沈婆子站起身,就要朝沈朝央冲去。还没等她近身,就被沈朝央身旁的婆子一巴掌扇倒在地。
王婆狠狠朝沈婆子啐了一口:“不要脸的老货,少来惹我们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