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央一行人离开时,将将不过半个月。
梨花姨母当即要把剩下的半个月银子退给沈朝央。沈朝央却笑着摆了摆手:“你们拿着吧,我不缺这点银子,就当是给小姑娘买些好吃的补身子。”
梨花她那八岁的女儿甜甜一笑,紧紧抱住沈朝央的腰身:“姐姐,你真好!”
沈朝央温柔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跟梨花几人寒暄几句后,便上了木轿车。
梨花几人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眼眶有些红。
“沈姑娘,日后你来暮金县,可还住我们这啊,不收你房费!”
沈朝央笑着应了。
一行人走到城门口,宁玲珑早就在城门口等着了。
“沈姑娘,一路保重。若以后遇到难处,可尽管来找我。”
宁玲珑依旧一身粗布麻衣,发间依旧只插着一支木簪。
但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充满了敬意。就连守城的小兵,也都目光尊敬。
出门时,原先那个语气恶劣的小兵将十四两银子塞到沈朝央手里。
“沈姑娘,从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您竟然是这样厉害的女子。这入城费还给您,之前的事儿,还望您莫要放在心上。”
宁玲珑接手县令事宜后,便废除了要交入城费的规矩,便好好整顿了风气。
沈朝央大大方方接过了银子,放入自己怀里,冲那小兵笑道:“无妨。”
那小兵松了一口气,面上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
沈朝央刚跨出城门口,后面的百姓们便纷纷冲她挥手。
“沈姑娘,日后可要回来看看我们啊!”
沈姑娘笑着挥了挥手。
世间本就许多聚散离合,不过无妨,来日方长。
离开暮金城后,原本的十四个人,变成了十三个人。
大娇留在了暮金县,从今往后,这奉绮,又将多出一个名震天下的女粮商。
刚走没多久,沈朝央就发现木轿车上居然放着梨花做的手帕,还有宁玲珑的一只手镯。
沈朝央心中一暖,唇角洋溢着淡淡的微笑。
木轿车平稳地朝前方行驶着,一直安静无声的沈朝金突地认真地看着沈朝央。
“小妹,我从前只想着赚银子,但在暮金县待了半个月,我突然领悟到一个道理。”
沈朝央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由得笑着问:“什么道理?”
沈朝金挺起胸膛,小肚子像个簸箕似的凸出。
“有些银子该赚,有些银子不该赚。若是像暮金镇的粮商那样,那可就是黑心商人了。他们虽是赚得了银钱,但这银子总归是黑心肝的。”
“小妹,我日后做生意,可万万不能跟他们一样。”
听完沈朝金的话,沈朝央心中不由得欣慰不已。
从前沈朝金可是恨不得将世界上每一个铜板都赚到自己怀里,但现在出来走了一遭,他却发生了新的改变。
她冲沈朝金竖起一个大拇指,沈朝金自豪一笑,看着窗外心情敞亮。
越是往前,土地便愈加干涸。
木轿车前行没几日,便遇上了正在路边修整的县令跟粮商们。
县令搂着小妾,原本华贵的衣裳变得风尘仆仆,嘴角旁的两搓小胡子也沾满了泥灰,看着滑稽不已。
粮商们则是一身绸缎,脸色灰沉沉的,嘴唇干涸。
“县令大人,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再这样走下去,我们可要被活活渴死了!”一个粮商擦着额头的汗,不由得建议道。
县令摸着胡子,没好气地瞪了那粮商一眼。
“都怪你,我不是让你多带点水了吗?”
那粮商不敢反对县令,只委屈地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此时那小妾也没有了从前的精致漂亮,她虚弱地靠在县令身上,无助地喊:“老爷,我口渴,我想喝水。”
县令心疼得不行,掏出水囊,却发现里面一滴水也没了。
他只好无奈道:“心肝啊,老爷也没水了,你再忍忍,指不定前面就有水源了呢?”
那受委屈的粮商却没好气地来了一句:“得了吧,这地都干成这副模样了,怎么可能有水?我看,我们迟早要渴死在这里!”
粮商恶劣的语气将小妾吓哭了,小妾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县令更心疼了。
“闭嘴!再乱说信不信我砍了你!”
说罢,那粮商又转头温声软语地哄着小妾:“心肝,别哭了啊,他是胡说的,老爷一定能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县令伸出手,轻轻拭去小妾脸上的泪水。
他肥胖的手指一触碰到泪水,便忍不住放进嘴里舔了舔。太久没喝水了,连一滴眼泪,都珍稀得很。
小妾见县令吃起了眼泪,便自个儿也沾了滴眼泪放进嘴里。
下一瞬,小妾便再次哭了起来:“眼泪好咸,更口渴了!”
县令本耐心哄着小妾,眼神却瞄到了慢慢前进的沈朝央一行人身上。
他的眼睛瞬间变得锐利:“你们几个给本官站住!”
说罢,他身边的几个官差瞬间拔出长刀,逼着沈朝央一行人下了车。
县令使了个眼色,官差们便迅速上木轿车搜起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