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央披上那件宋容卿送的火狐斗篷,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来人是秦玉莹她爹秦河,此刻的他满身风雪,一脸苦相地哀求着沈朝央。
“沈姑娘,我家姑娘她病了,听说你医术好,求求你去看看她吧。”
吴小凤知道秦玉莹从前没少针对沈朝央,当下便道:“镇上又不是没有大夫,为啥非得找我家朝央?”
秦河脸上更苦哈哈了,现在大晚上的,村里的公交车早就停了,积雪又没到膝盖窝了,这要去镇上也太不容易了。
秦家是住在新芽村的,新芽村虽然不远,但大晚上冒着风雪走过来也不容易。
沈朝央看了一眼院外白茫茫的一片,虽是黑夜,但铺天盖地的白雪却让整个世界都呈现出奇异的墨蓝色。即便不举火把,也能将周围看得一清二楚。
秦河见沈朝央不出声,“噗通”一声跪下神情凄切。
“沈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家玉莹吧!我给你跪下了!”
“从前是我们不懂事得罪了你,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只要这次你救救玉莹,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也行啊!”
秦河一边说着,就要给沈朝央磕头。
沈朝央赶忙把他扶起来,神色松了松:“行了,我救。”
说罢,沈朝央回屋拿了医药箱就跟着秦河往新芽村走去。
大雪茫茫,沈朝央穿着保暖里衣,又穿了羽绒服,最外层还套了暖和和的斗篷。长筒靴长至大腿,里面是毛茸茸的绒毛,暖和得紧。斗篷帽子将她头包裹得严严实实,自是感受不到半点寒冷。
秦河穿着猪皮羽绒服,套着雪地靴,头戴鸭毛帽子,脚步走得飞快。
两人很快便到了新芽村,秦河恭敬地将沈朝迎进院门,一路领到秦玉莹的闺房里。
秦玉莹面色憔悴地躺在床上,瞧见沈朝央,也不说哈,只静静地看着床顶,面色哀伤。
“沈姑娘,玉莹她这样已经一个多月了,吃不下东西,也不下床走动,跟丢了魂似的,求求你给她看看吧。”
秦玉莹她娘秦大娘搬来椅子放在床边,让沈朝央坐下。
沈朝央放下医药箱,坐在椅子上,拉着秦玉莹的胳膊,将手枕在腕间诊治一番,随即便起身站了起来。
“她犯的是相思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说罢,沈朝央提着药箱就要走。
秦河却赶忙拦在沈朝央面前,急急问道:“沈姑娘,这,这心病要怎么医啊?”
沈朝央看了一眼秦玉莹:“相思病,是思念心上人过度才生的病。要治病,关键便在于她的心上人。”
一听到心上人三个字,秦玉莹不禁喃喃出声:“宋公子,我的宋公子”
这百家村姓宋的,除了宋容卿一家,还有谁?
秦河立马反应了过来,将沈朝央送到门口。
“沈姑娘,多谢你不计前嫌,家里最近拮据,诊金等来年松快了再付,我先送你回百家村吧。”
沈朝央却摆摆手:“不必相送,诊金也不用付,你就当我日行一善吧。”
说罢,沈朝央转身走入风雪里。
刚离开秦家,沈朝央就遇见沈朝,沈朝书,沈朝行与沈朝金四人。
“阿央,你说你出门怎么不叫上爹?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家多危险啊。”沈朝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披在沈朝央身上,满脸关心。
沈朝金戴着鹅毛做的虎头帽,小跑到沈朝央面前,撅着小嘴一脸不满:“小妹,那秦玉莹一肚子坏水,我看就不该救她!”
沈朝书接过沈朝央手中的医药箱,默默走在她的身后并不说话。
几人说说笑笑,很快便走到了院门口。
白清莲抱着暖手壶站在门边,与吴小凤不知在说着什么。
瞧见沈朝央,白清莲赶忙将暖手壶塞进沈朝央怀里,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屋里走。
“这么冷的天,冻坏了吧?小莺,去给姑娘煮碗蜜枣姜汤去去寒气。”
沈朝金是个馋嘴的,赶忙举着小手道:“我也要!”
几人很快便走到屋里,沈朝央将斗篷跟羽绒服脱下后,将长靴长袜脱下,换上柔软舒适的家用袜,在壁炉前坐下,将手放在火边轻烤。
白清莲坐在她旁边,温声道:“这村里就你一人会医术,三天两头就有人来喊你,也不是个办法。”
“我看人家清琉村里就有郎中,咱们百家村也该有个郎中才是。”
适时陈莺熬好了姜汤,沈朝央接过热气腾腾的姜汤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小喝一口,惬意地眯起眼睛。
姜汤带有姜的辛辣,还有蜜枣的清甜,喝进胃里暖呼呼的。
沈朝央连喝几口,这才喟叹一声,对白清莲认真道:“娘,咱们村子不比镇上,会医术的大夫哪个不是在镇上开个医馆舒舒服服的?谁又愿意来咱们村子落脚呢?”
这年头,手艺就是安身立命的根本。会木工的就在镇子里给人做家具,会刺绣的便在镇子里当绣娘,但凡手艺好的,都希望生活在镇子上,努力赚银子,争取在镇上买房子安安稳稳过活。
便是那手艺差些的,也都是在家中做做活儿等着攒银子往镇上跑。
人往高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