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吴小凤在心里下定决心,后半生,她只为自己而活。
沈家财的酒席办得简陋无比,人们纷纷皱起眉头,直道沈家财抠门。
现在百家村的日子好过起来了,无论是男人女人,都在沈朝央手底下干活儿。
一家人一个月怎么也有二两银子,隔三差五便吃肉,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清苦。
而沈家财每个月都从二房三房那里抠二十两银子,是他们的十倍,却在大喜的日子抠抠搜搜,简直丢死人了。
自从沈家财娶了王嫣后,把她当做宝贝,没少跟沈婆子顶嘴。
沈婆子爱子,自是不会苛责沈家财,她便将怒火全都撒在王嫣身上,张口闭口就是狐媚子。
王嫣可不像吴小凤那般忍气吞声,她惯会扮乖装巧,在沈家财面前脆弱无助,在沈婆子面前耀武扬威。
沈家财便认为是沈婆子不待见王嫣,故意磋磨她,心中对沈婆子也有了怨气。
沈婆子被自己最宝贝的儿子跟儿媳夹击,天天气得面红耳赤,偏偏沈老头又是个不管事的,心中郁气更甚,常常在河边红着眼洗衣裳。
吴小凤听说沈婆子现在被王嫣磋磨,那叫一个开心啊。
“这叫啥?这就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那死老太婆活该!”
吴小凤开心得多吃了一碗饭。
沈朝却默默叹了口气,面色有些愧疚。
他看了一眼窗外刚升起来的朝阳,一想到自家娘一边洗衣裳一边掉眼泪的模样,心中便有些心酸。
他踌躇半晌,终于看了一眼沈朝央道:“阿央,要不让老四做个洗衣机给你奶用?”
沈朝央夹起一个荷包蛋,小口小口吃着,没有说话。
沈朝看她这模样,便知她不愿意。
沈朝央放下筷子,重重叹了一口气。
“阿央,咱们家里现在宽裕了,也该帮衬帮衬你阿奶了。”
不等沈朝央说话,白清莲便放下了碗,看着沈朝直皱眉:“夫君,不是我说你,娘从前怎么对我们的你忘了吗?逃荒的时候,娘要把阿央给卖了,她才多大?要真给卖了,只怕早就被煮了。”
“娘压根就没有把我们当成一家人,我们每个月给十两银子,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沈朝听了白清莲的话,微微皱眉,却没有说话。
沈朝央看着沈朝,知道他博爱又愚孝,可阿奶这么对他们三房,他们还每个月给十两银子,还想要他们怎么样?
上赶着贴冷屁股也不是这么贴的,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沈朝央想着,语气也有些冰冷:“爹,阿奶差点害了我一条命,您这么说,是在往我心口插刀子。我气量小,万万做不到去体贴一个夺命仇人。”
说罢,沈朝央放下碗筷,径直去后院马厩套马。
她之前买的四个铺子都已经装修好了,今儿个开业,她得上镇上看看去。
她刚走没多久,沈朝金便匆匆赶上她,一屁股坐在马车上。
“小妹,等等我。”
沈朝央一驾马车,扬尘而去。
马车里,沈朝金与沈朝央并排而坐,嘴里嚼着香喷喷的糯米丸子。
他捻起一颗糯米丸子,喂进沈朝央嘴里,劝道:“小妹,爹他就是那性子,你别在意。阿奶对我们这么坏,我才不想孝敬她呢!”
这些日子,沈朝金又吃胖了一圈,他一边嚼着糯米丸子,一边摇晃着胖乎乎的腿,瞅着沈朝央的脸。见她没有失落之色,他心中松了一口气。
糯米丸子通体白色,里便是红豆馅儿,外面裹了一层芝麻,吃着又糯又香甜。
沈朝央吃下糯米丸子,温声道:“爹是这些日子过得太安逸了,就忘了奶的嘴脸了。”
沈朝金连连称是,随后又跟沈朝央说起新入账的银子。
她们现在银子越赚越多,但她心里那股不安依旧没有散去。
沈朝央扬起马鞭,看了一眼高挂天空的太央,秀眉微皱。
这几日陆陆续续有几个流民来,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怕起了旱灾,到时候种的庄稼颗粒无收,所有人都跟着再受难。
现在已经六月了,再过三个月种下的第一批水稻就可以收成了。
希望百家湖能熬过这一年,只要这一年的水稻全部成功收割,那么今年冬天,乃至明年,清琉镇的老百姓都不会再挨饿。
想着,沈朝央两人很快便到了清琉镇。
沈朝央径直去了花茶铺子,此刻小玉已经跟铺子里的姑娘们准备好了。
墨绿色的花茶铺子在这炎炎夏日看着清爽又舒心,娟秀的小花坠在墙上,为这铺子凭添了几分雅致。
牌匾是用孔雀绿打底,柠檬黄大字作为铺名。
那字还是宋容卿写的,大气又秀美,县令都称赞了一遍又一遍。
铺名很简单,沈朝央取名为“一家花茶铺”。
她原本想取名为“沈记花茶铺”,但姓沈的人实在太多,沈记太过普通,不能让人记忆犹新。
“一家花茶铺”这名字简单又好记,以后她无论开什么铺子,都在前面加个“一家”。比如木风扇铺子,便取名为“一家风扇铺”。成衣铺,便取名为“一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