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央决定雇佣流民种粮食后,便开始将流民召集在一处。
她看着衣衫褴褛的流民们,拿着沈朝行改造的木头扩音器,声音清爽如风。
“诸位,现在大家都想在清琉镇落脚,但清流镇上活儿不好找,粮价也高。我现在手里头有个活儿,一个月一两银子工钱,你们有没有想干的?”
一听到一两银子工钱,所有人都两眼放光。
一两银子工钱,他们一家人若是有一个人干活,一家子勒紧裤腰带,怎么也能过日子。
有家里人多的,两人出去干活,那便是二两银子,怎么也都饿不着。
“我!我力气大,不论是建房子还是码头扛东西我都行!”
“沈姑娘,你看看我,我比他高,比他壮,力气比他大多了!”
“我虽然力气没他大,但我勤劳,我愿意每天多干些活儿!”
流民们叽叽喳喳,沈朝央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
接着,她清了清嗓子:“大家别急,我要的人多,只要身子健康的男子,都可以来我这干活儿。不过,我们要签文书。等过两天,你们的户籍下来了,咱们便签文书,白纸黑字,文书为证。”
众人一听,纷纷大喜。
不过还是有人好奇沈朝央让他们干的什么活儿,当即便问了出声。
“好好好!太好了,我们终于不用挨饿了!不过,沈姑娘你说的活儿是什么啊?”
沈朝央看着一脸殷切的众人,道:“这活儿,便是种庄稼。种水稻,种菜等等。还有便是养鸡养鸭,对你们来说,应当不是什么难活儿。”
一个青年男子松了一口气,他拍拍胸口:“吓死我了,还以为是什么我不懂的复杂活儿,我还担心自己什么也不会呢!种地我可在行!沈姑娘你便瞧着吧,我定然帮你把庄稼种得好好的!”
所有人一听到种庄稼,一个个脸上都露出如释重负的消息。他们都是地里刨食的,种庄稼简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一想到可以安定下来,做自己最擅长的活儿,每个月还有工钱拿,大家眼中都生出一股热烈的期盼。
那期盼,是对新生活的向往,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就在气氛一片大好时,秦玉莹却是看着沈朝央,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秦玉莹清了清嗓子,昂起修长洁白的脖子,声音娇娇弱弱。
“沈姑娘大量种植粮食,不会是趁着现在闹饥荒,想要高价贩卖粮食,让自己赚得腰缠万贯吧?”
说着,她轻蔑地看着沈朝央身上的草绿色锦缎绣花长裙,声音微微泛酸。
“瞧着沈姑娘衣裳价值不菲,想必是搜刮的民脂民膏不少吧?”
秦玉莹三言两语,便让流民们刚刚对沈朝央升起的好感大大降低。
哼,本以为这沈姑娘是个心善的,又是施粥,又是雇他们干活,一个月还给一两银子。没想到,她居然想高价卖粮,简直是黑心肝儿的!
流民们的眼神慢慢从感激变成疑惑,最后再变成嘲讽。
秦玉莹见沈朝央被众人敌视,得意地勾了勾唇。
她还要再说,白清莲却狠狠瞪着她,眼圈儿顿时便红了。
“秦姑娘,我家阿央给大家施粥,可收了大家一文钱?现在米价多高?你们难道不知道?诊金多贵,药材多值钱,你们难道都不知道吗?”
“我家阿央忙前忙后,又是施粥,又是给你们治伤,自己掏空了腰包,累得半死半活,落不着半句好话就算了,由得你们如此编排?”
白清莲越说,越替自家闺女委屈,眼中蓄满的泪珠儿一下便从脸上滑落。
她拿帕子摁着眼角,声音愈加委屈:“我家阿央做了多少好事儿你们半点不提,反倒是编排她穿什么衣裳。我家阿央这么好,就是穿金缕衣,也是使得的!倒是你,秦姑娘,你也是个姑娘家,怎的小小年纪,心肠便如此之坏?”
白清莲越说,眼泪便流得越凶。
众人听完白清莲的话,看向秦玉莹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了。
是啊,这秦姑娘自个儿也是受了沈姑娘恩惠的,不报恩就算了,反而指责起沈姑娘了呢?
沈朝央见自家娘亲垂泪,拿出绣帕将她眼泪细细擦干,然后看着秦玉莹,面色不善。
此刻秦玉莹被众人敌视,又见宋容卿看向她的眼神中微微发冷,当即觉得丢了面子,再度出声。
“是,沈姑娘你是施粥不错,但是,你大量种粮,难道不是为了高价卖粮吗?你搜刮民脂民膏,难道就没有错吗?”
一听秦玉莹这话,白清莲刚止住的眼泪,又流出来了。她肩膀耸动,拧着帕子就要跟秦玉莹对峙,却被沈朝央护在身后。
沈朝战见这个秦玉莹跟苍蝇似的蹦跶,抬手就想给她一巴掌,却被沈朝央止住。
在沈朝战疑惑的眼神中,沈朝央轻轻出声:“二哥,杀鸡焉用牛刀?”
说罢,沈朝央挥起小手,对着秦玉莹那张小脸就是啪啪两巴掌。
沈朝央使了狠劲,往狠里扇,两巴掌下去,秦玉莹引以为傲的美丽脸蛋高高肿起,门牙还松动了几分。
一丝鲜血顺着她嘴角流出,她气愤出声:“你怎么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