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没那么多慈悲心,犯她者,该如何就如何。
看谢医生恨不得跪下来磕破头,她神色依然冰冷。
“求求再给我一次改过机会,求求了”
程安抬眉看陆长宴,问:“他还是陆家的?”
“不是。”
陆长宴的回答更是让谢医生身躯一震,求饶声越发激动:“晏少啊,求您给我一次机会吧。以后我一定小心谨慎做事,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粗心了。”
“求您看在我为陆家敬职敬业多年,多少再给我一次机会啊。”
陆长宴黑眸划过一抹寒意,别过脸,又是平易近人地问程安:“不如我来处理?”
“那有劳。”
他丢了陆家的饭碗,事情足以传开,也等于是断送了后路。
根本不需要她出手。
而且她有点犯困了,算算时间,其他陆家人应该也都在赶来的路上了,她并不想跟其他陆家人有交集。“很晚了,那我先走一步。”
“我送你。”
“你待会儿会挺忙,不用送了。”
后面的路延一挥手:“小安,回头联系啊。”
她应了声独自走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陆长宴这才缓缓收回视线,冷冷吩咐:“处理了。”
话音一落,谢医生都来不及继续求情就被拖走了。
司马宵是处理完事后脚跑过来的,恰好没赶上与程安说话机会。
失落两秒,他只能先跟陆长宴说:“陆爷爷来了,还有个消息,程老突然发病刚被送到心外科。”
闻言,陆长宴眉头微皱。
路延更是诧异,掏出手机就想把这消息告诉小十。
谁想大师兄忽然伸手搭在他肩膀上。
“小子,我们聊聊。”
――
电梯里。
程安戴着鸭舌帽,靠在角落,正低头敲字,因为消息是一个接着一个来。
怪路延嘴碎,她到京都还没片刻,他就已经通知大家了。
现在各个都炸锅了。
【小十,你怎么能一声不吭跑去京都了呢,是不是为了研究所的事?老大知道了,她不得活剥我一层皮!】
这是老四。
【小十,你应该是去老九那边串门,对不对呀?】
这是老大。
【小十】
叮——
电梯在这时提前开了,程安微抬头,余光想看到几层了,不想看见进来一个老年人。
他虚弱无力,扶着墙慢悠悠地进来,连呼吸声都格外沉重。
那张脸
程安目光闪过一丝诧异,把手机塞回兜里。眼看老年人要站不稳,她伸手去扶。
指腹落在他的脉搏上。
瞬间,程安的冷眸寒了几分。
“谢谢啊小姑娘。”程老连笑一笑都有些艰难,但他属实不想待在病房里,所以瞒着大家出来透透气。
本想着找回孙女能多享几年团圆的欢喜,谁想到这身体说不行就不行。
他要是走了,那孙女可怎么办呀。越想他面色越难看。
“老爷爷,您家人呢?”程安询问。
“他们”光是想他们,程老的眼神都带着厌烦。转念间,看向程安。顿时被她的样貌所吸引住。
这孩子的眼睛跟阿臣真像啊。
“您的身体不宜随意走动,需要我扶您去找家人吗?”
程安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是她没有主动去认亲的念头。刘家都那样,她不信父亲那边能待她多好。更何况当初父亲并没有跟母亲坦白过他的身世。
至于程家突然来找她,她并没有多大的意外惊喜。她只知道事出突然必有妖。
但此刻,她似乎有点明白了。
她不得不承认血缘关系有点玄妙在的,看着亲爷爷就在眼前,还是将死之人,她多少会有惋惜。
“不用。”程老当即拒绝,可回头一想,他忍不住问:“小丫头,你多大了?”
“二十。”
“那和我孙女差不多大呀。”程老忽然叹口气,“其实今天是我和孙女团圆的好日子,但偏偏我这把老骨头不争气啊。”
程安眼微敛。
程老忽然看着她,和蔼地问:“虽然有些冒昧,但小丫头,不知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您问。”
“我是将死之人,但我与孙女才团聚,你说我该不该跟她坦白?”
程安一愣,似乎没想到爷爷会问她这个。她平静回答:“二十岁已经成年了。”
程老点头:“话是没错,只是我家情况特殊,若我死了,那我孙女就孤苦伶仃,到时候被欺负的话汗,不知道我把她接回来到底是对是错啊。这该怎么办啊。”
见爷爷为自己安危犯愁的样子,程安只觉得内心深处有根弦被拨动了一下。老人家本就身体不太好,越是这样多思多虑,只会让情况更加糟糕。
程安张嘴想要劝他别多想,岂料下一秒爷爷就开始捂着胸口,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他背靠着墙壁,身子慢慢地往下沉。
“老爷爷!”
“没事,别怕孩子,是我自己的缘故,不会讹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