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不讲究啊,大当家的。”说着,小安把枪掼到了地上,一脸的不屑和戏谑,好像方才掼的是他的一个玩具或者木头棒子。
周围的人看傻眼了,令他们惊奇更惊奇的是这小子不光赌技了得,似乎身手也非凡,不然怎么一把就把一个马子的枪给夺了,而且那马子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就好像故意让他夺去一样。看他夺马子长枪的快捷,你说他不会功夫,傻子也不信,这小子,娘的,简直就是妖孽,你说你赌技好也就算了,还身手好,怪不得人家这么自如,原来是有依仗,正所谓艺高人胆大是也。
小安的话让二结子急了,你可以说我狠,也可以说我滑,但是不能说我不讲究,因为二结子自认是个讲究的人,不讲究的话早就一枪崩了你了,那还容你说三道四的,信口雌黄。
“金奎,滚蛋,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二结子呵斥金奎,虽说知道金奎向着自己,可是这么多人呢,你向也不能这么个向法,赌博有赌博的规矩,我这正主还没说话呢,那轮得道你说话,你这样不是帮我,而是害我,传出去说我二结子赌博场上恃强凌弱,那以后谁还跟我玩,我不是这样的人,这恶名我不背。
金奎的手火烧火燎的疼,拿眼看去,两只手掌心都被撸了一层皮,这是枪被夺去所致。令他不解的是这小子的力道怎么这么大,大得他都怀疑这是不是人力所为。力道大也就算了,问题是太快了,他都没反应过来枪就到对方手里了。这不能不令他心生忌惮。
大当家的这么一说,他很委屈地站到一边去了,枪都被人夺了,还笑贬你不讲究,这搁谁谁能受得了,可大当家的偏偏就能受了,金奎抬眼看向那小子,心中恨恨地想,好小子,你给我等着。其实,金奎也知道自己只是说狠话,人家能轻易地把你手中的枪夺走,你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让人家等着,也只能是自我安慰的一句废话。
“你赢了,我认赌服输。”
二结子说着,把盒子枪往小安跟前一推,单凭小安这一手把骰子摇成面面的功夫,二结子就知道自己不是这小子的对手,他知道,这民间高人多的是,远不是他一个马子头所能对付了的,在他印象中,救他的那个老头就是个高手,因为人家背着他到韩邦佩的药铺的时候就像玩似得,当然,这都是听老中医韩邦佩说的,让韩邦佩佩服的人不多,而救二结子的那个老头是一个,而且是很佩服的一个,因为中医韩邦佩也会功夫,造诣也不浅,但是他看不出这老头的深浅,背着一个大男人面不改色气不喘,你说这功力深到什么程度,自己想去吧。
“大当家的爽快,这枪你还是收着吧,你吃饭的家伙什,我不能夺你的饭碗不是,再说我也用不到。”
小安说着,把枪推回到二结子的跟前,这把枪他还真的没看上,再说,这二结子的名声并不差,这才是小安愿意放过他的原因,否则早就动手灭了他了,省得为祸乡里。这年月马子多如牛毛,你就是想灭也灭不了,这二结子的口碑还不错,至少不是那种罪大恶极之人,留着他未必是坏处,至少能让一些为非作歹的地主财东有个忌惮。
“好,小兄弟够朋友,有空到台儿庄去我请你吃河鲜。”
二结子抱拳道,他知道,这是这小子给自己面子呢,人家赢了你,又给你面子,他得兜着,否则传出去不够丢人的,混江湖么,要里子也要面子,有时候面子比里子还重要,他二结子的好名气可不能让自己瞎了。
“大当家的——”
金奎很委屈,本来他想教训这个不开眼的小家伙的,大当家的这样一说,他就不好说什么了,依着他得脾气,不揍这小子一顿也得勒他两个钱,他真搞不懂大当家的咋这样,一点便宜没占着不说,还邀请人家去吃河鲜,把他当朋友了,你咋忘记了他把我的枪给抢了,而且当着你的面给掼到地上了。
二结子瞪了金奎一眼,吓得金奎立马闭嘴,他是知道二结子的脾气的,拿你当兄弟不假,但是他的话也是一言九鼎,我大当家的都认可这个朋友了,你什么意思你。
“谢了,大当家的,有空我一定去拜访。”
小安说道,笑眯眯地捏起一个大洋看了又看,好像那大洋就是朵好看的花似得。
“好,不打搅了,你们继续玩。”二结子一抱拳,然后瞪了金奎一眼,示意走人,再待下去也是无脸。
“大当家的慢走,不送。”小安随口说道,脸都没转一下,就好像二结子一伙是他的家丁或者手下,不光不得不说,小安这态度震惊了赌场里所有的人,什么叫气势,这才叫气势,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小子,是个人物,长大后肯定更不简单。
大当家的说走,金奎再不愿意也得走,于是就弯腰把枪捡起来,可是随着他“啊”一声惊叫,众人吓了一跳,不明白他为啥惊叫。于是随着他的眼光看去,众人这才发现金奎手中拿着半截枪,那枪管和枪身分成了两半,就像半截木头。应该是方才给掼的,不然不会断成两半,多数人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