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啐了一口道:“你他娘的讹我要十万,这又出一万大洋赔我,我弄不明白了,到底是你的命值钱,还是我的命值钱。”
田有利连忙道:“当然是您的命值钱了,我这贱命不能跟您王老板比。”
“那好,我也不讹你,拿十万大洋我就放了你。”王冬说道。
“啊,十万大洋,王老板,我哪有那么多大洋啊,一万,一万行不行?”田有利大叫,又上前抱住王冬的大腿道:“我说了,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啊。”
王冬一脚把田有利踢开,继而骂道:“操侬娘个老逼,你以为我傻,你能讹我十万,我咋就不能问你要十万,一报还一报,谁也不吃亏。”
小安笑笑,然后对王冬说道:“你也别为难他了,这黑天半夜的,谅他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我看田兄也是个要脸面的人,这样吧,两万就算了,都是在南京这个地界混的,撕破脸皮也不好,两万吧。”
说着,小安又对田有利道:“咋样,田老板?你不会连两万也出不起吧。”
田有利哭丧着脸,思忖了一下,咬牙道:“两万就两万,我认了,就当交个朋友了。”
小安拍拍手道:“算你识相,那你赶紧让人送钱来。”
田有利点点头,对一个保镖道:“二猛,你去,赶紧让王管家把钱送来,晚一会我要他好看。”
保镖连滚带爬的去了,像是石块打击下的丧家之犬。其实也不怨他,这种情况下,还不是能跑多快跑多快,能跑多远跑多远,他娘的,太吓人了,什么钱不钱的,保命要紧。
小安对王冬说道:“你看着他们,我去办点事。”
王东看着小安,有点摸不清头脑,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然后枪口对着田有利几个呵斥道:“都给我老实点。”
田有利看到枪口对着他,他嗷一嗓子:“王老板,兄弟不是说好了么,已经派人拿钱去了,你枪口别对着我好吧,我有点瘆得慌。”
王冬偏不,用枪点着田有利道:“你他娘的怕了,早干嘛去了,你说咱俩井水不犯河水,各做各的生意多好,你他妈的犯贱,非得招惹我,你瘆得慌,还不是你自找的。”
田有利苦着脸道:“我自找的,我自找的,你把枪口转转好不,别走火。”
王冬把枪口转向田有利的保镖,三个保镖也吓得够呛,看到枪口转向自己,连忙侧身躲开,唯恐枪口对着自己。其实枪口对着自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保险开着,要是真的走了火,那才冤呢,找地说理都找不着。
小安到了下车的地方,黄包车夫还在,看到小安,他笑着站起身道:“我可等到你了,上车吧。”
小安笑笑,掏出一块大洋,说道:“你去大东赌场,告诉管事的,王老板很快就回了,让他们安心等着就行。”
黄包车一脸惊讶:“就这?”
小安点点头,把钱塞到黄包车夫的手里:“越快越好。”
黄包车夫一声嘚了,拉起车子就跑,跑了几步又停住了,回头问:“我还回来不?”
小安挥挥手:“不用了,你直接回家吧。”
又得了一块大洋,黄包车夫只觉得浑身是劲,这样干下去,两个月就能买辆新车,那自己就不需要租车了,不租车就没有人再收份子钱了,挣多少都是自己的了。黄包车夫越想越美,跑得那个欢啊,满打满算不到五里地又挣了一块大洋,真他娘的开心,晚上一定要犒劳犒劳自己一下。
田有利的人还没到,王冬的管事周家深就到了,他不是不相信黄包车夫的话,也不是不相信小安的本事,只是他不相信这么快就有了结果,而且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结果,作为管家,虽然传话让他们等着,但总不如亲眼看到心里踏实。
田有利的人之所以没到,是筹钱耽误了时间,两万大洋毕竟不是小数目,一时半会凑不齐也是正常,是以,后来的周家深反倒先到了。
黄包车夫得了两块大洋,送一个信又得了两块大洋的赏钱,这让他简直开心死了,带赌场的人再回一趟,说不定又能得到一笔赏钱,哪怕得不到拉一个人也不算白跑一趟,至于空空的肚子,等会好好给它填一些好东西就是了,盐水鸭、烧鹅、包子都行。
田有利的人终于到了,这让田有利松了口气,短短的个把时辰竟他娘的度时如年,煎熬的难受,他倒不怕管家不送钱来,他怕的是王冬突然变卦,凭着苦苦哀求躲过一劫,要是再因为别的惹怒了他实在不划算。
两布袋大洋让田有利的心在滴血,他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巴掌,干嘛要惹这一档子事。一档子事差点吃了狗屎不说,还白白损失了两万大洋,两万大洋可不是小数目,得费多少力气才能挣来。
得救后的王冬怎么挽留小安都没留住,迫不得已之下,他亲自送小安去车站。去之前,他拿出两万大洋的支票塞给小安,然后真诚地说道:“小安先生,这是田有利那家伙的钱,您别客气,现大洋你携带不方便,我给你换成支票,到上海恒丰银行随便支取。”
小安没有客气,直接塞到箱子里,他知晓王冬的心意,别看田有利声聚泪下地再三声明,绑架王冬只是跟他开个玩笑,其实谁都明白,若没有小安,王冬的结局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