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有利示意保镖送了王冬,假惺惺地说道:“松了松了,王老板好歹也是个老板不是,噢,对了,我差点忘了,快给王老板弄点吃的来,他不是喜欢吃臭豆腐么,多给他弄点来,让他吃个够。”
一个保镖得令去了,没多久竟然用铁锹端来一坨粪便。田有利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他捂着肚子叫道:“王老板,你不是饿了么,快吃吧,趁热。”
王冬恶心的连连呕吐,他一边吐一边骂:“田有利你他妈的还是人么,你天天吃屎,你一家人都吃屎,你就是吃屎长大的。”
田有利笑完了,然后指着王冬骂道:“你他妈的嘴巴干净点,你不是喊饿么,要吃东西,这玩意就是专门给你准备的,老子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他妈的,你让老子两次吃瘪,我让你吃一次屎又咋地了,吃不吃?”
王冬一怔,随即骂道:“田有利,你他妈的还是人么,我让你吃瘪,还不是你他妈的自找的,有点臭钱就显摆,你他妈的以为你是谁,南京地界你横着走,蒋总司令呀。”
田有利对两个保镖叫道:“让他嘴臭,快给他摸屎。”
两个保镖很为难地看着那坨屎,又看看老板田有利,最后一个保镖摁住王冬的头就往屎上摁。王冬则没命的挣脱,这个时候了,屎不屎的倒在其次,问题是侮辱人。
看到王冬死命的抗争,田有利摆摆手,阻止了保镖,然后说道:“晚上八点,拿到钱撕票。”
王冬终于缓了口气,死命的抗争几乎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气,士可杀不可辱,让他吃屎真比让他死了还难受,好歹也是一个老板,不说在南京地界跺一脚颤三颤吧,至少也算个人物,黑白两道都有关系,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竟然被人摁着吃屎,说啥也得死命拒绝,哪怕粘一脸屎也不能吃,这是原则问题,脸面问题,没有商量的余地。
“把腿给我绑上,别让他跑了,拿到十万块大洋就把他扔长江喂鱼,让他猖狂个够。”田有利阴恻恻地说完,然后就出了房间。”
一个保镖跟了出去,另一个保镖犹豫了一下,然后摸起地上的绳子,把王冬的双脚绑在了一起,一边绑一边说:“王老板对不住了,我也是没办法。”
王冬一脚蹬过去,没有防备的田有利的保镖被蹬了个四脚朝天,他爬起来竟然没有生气,而是又使劲紧了紧绳子。
王冬倒是不骂了,他明白了,骂没有用,小命在人家手里捏着,自己要紧的是怎么逃命,因为只有多半天的时间,一旦家人付了赎金,那就是自己的末日,自己死了也就死了,怕就怕人财两空,这才是最最划不来的事情,他相信一向精明的女人不犯糊涂,别着急忙慌的把钱送来,那样的话自己死的也就更快了。
胡思乱想了一会,王冬突然眼睛一亮,他想起了那个本事奇大的小安,想起小安,王冬就觉得天瞬间就明朗了,有小安在,他敢肯定,自己能安然无恙,可是,怕就怕没人告诉小安
任务完成,小安就没有留下的必要,锄奸小组也顺理成章的散伙。洗刷了嫌疑的老王和老袁非得要请小安吃一顿,一方面表示感谢,另一方面也算尽尽地主之谊,毕竟这一别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相见,也许会见,也许永不再见,因为都知道革命工作随时都会有牺牲,有可能这一见就是永别。
小安拗不过他们的盛情,答应会准时赴约,买好回上海的车票后,小安打算把行李箱也带着了,吃过饭就直接去火车站,根本没有回来的必要了。
有了王冬的照拂,老梁和老郭才有了安身之地,小安去向王冬辞行,谁知王冬不在,问过管事,管事也很纳闷,因为王冬一向都很准时,上下不超过五分钟到赌场,可是今天已经过了十点,快十一点了也没见到人影,小安让管事转达他的谢意,并诚心邀请管事去上海的时候一定要说一声,好让他有尽地主之谊的机会。面对眼前这个俊秀的少年,管事再三表示谢意,并恭敬地把小安送出门外。到了明亮的大街上,管事抬头看了看太阳,再次客气道:“小安先生,天也不早了,您是不是吃了饭再走?不麻烦的。”
小安谢绝了管事的好意,告诉对方已经有约了,然后招了辆黄包车,在管事注视的目光下渐渐远去。
老王定的得月楼在玄武湖边,木制的两层楼古色古香,是个雅致的所在。小安下了车,习惯性地四下里看看,然后拎着行李箱上了二楼。
老王已经等着了,看到小安,他热情地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然后对一边的老袁介绍道:“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小安同志,虽然没正式加入组织,不过也算是组织的人了,别看小,本事大着呢。”
老袁伸出手,使劲跟小安握了握,然后真诚地说道:“感谢小安同志,是你洗刷了我和老王同志的嫌疑,真的很感谢。”
小安笑笑道:“客气了不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也是我应该做的,要说感谢的应该是我,还让老王破费。”
“既然是一家人,那就别客气了,快请坐,我让跑堂的上菜,咱们简单一点,小安同志还要赶路。”
这是一间沿湖的雅间,推开窗玄武深秋的景色一览无余,因为有风,小安上去关了,然后问道:“还有人没有?就我们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