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了大地,天地阒寂,万物无声,乌衣巷2号的堂屋里,老郭半靠在墙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的手里,一把枪转来转去,显然闲极无聊。一旁的小安则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盘腿坐在凳子上打坐。再听那气息,似有若无,一吐一纳之间,不光气韵悠长,间隔时间竟然优于常人五倍不止。
老郭知道小安正在练功,可是练的什么功他一无所知,他搜肠刮肚良久才想起来武把式曾经说过的气功,武把式说气功练到极致能以气驭剑,杀人于无形,咱们练的外家功夫,练到死,也只能是刀枪不入,完全达不到以气驭剑杀人于无形的境界,说着时,武把式一脸的向往,那神情让老郭想起北山寺庙的老和尚提起西天时一样的神情。
老郭练武没那么多的花花绕,就是想不被人欺负。在村里,表面上和和气气,骨子里却是弱肉强食,人丁稀少的人家总是容易被欺负,三代单传的老郭的爹老老郭省吃俭用不惜花费半数的家资让儿子习武,并不是为了光宗耀祖,而是一个简单的朴素的想法,那就是在村子里不被人欺负,能抬头挺胸走在祖祖辈辈生活过的土地上他就是死了也能瞑目。
来南京讨生活前,老郭跟着村里的武把式练了五年,他是为数不多的得到武把式真传的徒弟,十里八村没一个对手,可是自从遇到小安以来,老郭就汗颜的抬不起头来,相比小安的功夫,自己那三脚猫的根本不配称之为功夫。老郭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等任务完成后,好好跟小安学学,哪怕磕头拜师也心甘情愿。
黑暗中小安闭目养神,耳朵却捕捉着外边的动静,他听到几片树叶落地的声音,然后邻家鸡窝里的大公鸡挪动了一下爪子,再然后,远处文源桥下有乌篷船慢悠悠划过,带起的水声清脆清脆。
“来了。”小安说道,蓦然睁开的眼睛精光闪闪。
“来了?什么来了?”老郭一个激灵,声音略显惊讶。
“到巷口了。”话音刚落,小安已经到了门外。
老郭跟了出去,发现小安已经上了墙头。上了墙头的小安伏在墙上,若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什么。看到老郭,小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指大门,示意老郭到那里去。
老郭刚走到大门里站定,就听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又快速地远去,然后隔壁3号的门吱呀一声响了。老郭一动不动,手中的枪却打开了保险,耳朵机警地捕捉着外边的动静。
伏在墙上的小安一动不动,双目如炬般紧盯着大门。来人是一个,因为走得急,喘息有些急促,那人犹豫了一下,然后推开了门。推开门后,那人没急着进来,而是快速地闪到一边,然后慢慢地探出半截身子,观察里面的动静,准备随时逃离。
来人的行动都被小安看在眼里,他掰了半截砖头扔向院子里,因为夜深人静,那声响很大,惊得来人隐入了墙角。少顷,小安看到来人端着手枪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院里。那人似乎很小心,直贴着墙根走,紧握的手枪随时可以击发的状态。
是老王。
小安悄无声息地滑下墙头,一直紧盯堂屋的老王竟然没发觉。小安觉得老郭该出场了。
只听隔壁大门吱呀一声,稍顷,老郭的身影出现了。
小安看到老王快速地蹲下,眼睛警惕地盯着老郭,稍有不对就准备开枪的姿态。
老郭轻声喊道:“是老王么?”
老王没有回应。他吃不准这是不是圈套,贸然回答立马就暴露了自己的藏身之处。
“老王,我是老梁派过来的,我是老郭。”老郭轻声说道,眼睛四下里搜寻着老王的藏身之处。
老王从黑暗中站出来:“我是老王,老梁呢。”
小安也从黑暗中现身,他迎向老王,然后说道:“老梁还有事,来,进屋说。”
三人进了屋,点亮灯后,看到小安是个少年时,老王吃惊地看着老郭,意思这少年咋回事。
老郭明白了老王的疑惑,随即解释道:“这是上海来的小安同志,他是我们小组的负责人,你不知道吧老王,要是没有他,我现在就见不到你了,死了活了说不定呢。”
老王更吃惊了,他摆摆手道:“你这一说我更糊涂了,你慢慢说,咋回事?我咋听得云里雾里的?”
“你们都知道乌衣巷3号出事了,那天确实出事了,我刚来接头,就被特务抓住了,六个特务埋伏在院里,不光我被抓住了,老梁也被抓住了,是小安同志救了我俩,四个看守我们的特务也被小安解决了,所以我们安全的脱身了。”老郭说道,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表情。
老王一脸的不可思议,他看着小安,嘴里啧啧有声,他真的难以相信一个少年会有如此的身手,不说四个人,就是一个人他觉得都难以对付,特务,特务,肯定受过训练,至少优于常人,眼前这个少年,看年龄也就十三四岁,能凭一己之力干掉四个特务,救出老梁老郭,老王还是不相信。
小安笑了,知道老王不信,不信就不信,有些人就是这样,认知已经固化,除非亲眼所见才会信,于是小安说道:“老王,我有一事不明,我想问一下。”
老王道:“你说。”
“你知道不知道你被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