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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宁云卿身子尚弱,跌在地上竟不愿起来,只可怜兮兮得瞧着师姐,博取对方同情。
江沉月哼了声,也不拉她, 便这样居高临下得望着, “你真是越发胆大了。”
宁云卿倍感无奈, 佯装出一脸无辜,道:“师姐又说哪里的话。咳, 我……我只是……噗——”一口黑血喷出, 宁云卿借势伏在地上, 将自己的悲惨氛围渲染到最浓,“师姐……”
不得不说,这招还是有些用。江沉月为人冷清, 却因从小和宁云卿一起长大, 对她多了些情分,一见着她这般可怜, 倒是动了恻隐之心,起身将她扶了起来, 只是还没个好脸色, “念在你大病初愈, 我便等些时候再处罚你。”
“师姐。”宁云卿就势倚在江沉月怀里, 委委屈屈得望着她,诉苦道,“云卿没有力气。”
“真是没用。”江沉月眄她一眼,揽着她走了出去。
扶宁云卿回到云阁,江沉月转身欲走,却被宁云卿拦住,心有不满,她寒了神色,“还有何事?”
宁云卿扑闪着眼睛,带着丝丝惧意,楚楚可怜道:“师姐,云卿不知哪里惹师姐生气了。”
不知道哪里惹她生气?这真是惹她生气!江沉月声音渐冷,“你便不知你做了什么?”
宁云卿摇了摇头,“那日见着谢二郎欲加害师姐,云卿便挡在了师姐身前,可是这事惹得师姐不悦了?”
这臭丫头!江沉月怒意暗涌,强压了压道:“此乃你错事之一,我反手便能将他的暗器打掉,又何必你来挡着?”
宁云卿头垂得更低,模样越加可怜,咬着唇道:“我还不是担心师姐会受伤。”
江沉月愕然,想到之前宁云卿的举动,才恢复怒意,冷冷斥道:“你便忘了方才做了些什么?”
宁云卿无辜得望着她,“云卿刚醒就被师姐推到了地上。”那小模样活像在说:明明是你欺负的我,怎么又说我惹到你了?
江沉月气得冷笑,“很好。”扬手想要给宁云卿一个教训,却因内力消耗,身子不稳,险些昏倒。
宁云卿急忙扶住她,担忧地问:“师姐?”
江沉月将手抽回,愤愤瞪了她一眼,犹不解气又扬起了手,见师妹畏惧得阖了眸子,心一软,改扇为掐,对应着自己被吻过的位置狠狠一掐,斥道:“好好想想。”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宁云卿目送她离去,揉了揉自己被摧残的脸,无奈得笑:这生气就爱掐人的毛病,还真是和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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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所,江沉月挥退宫婢坐在榻上,看着自己右手,微微有些发怔:她方才竟然掐了师妹的脸?这种事,以前怎么做得来?还有——将手挪到唇边,那里似乎还有软软的触感,这种感觉她竟然不觉得厌恶?真是奇怪。
眉微蹙,她运功调息起内力,为宁云卿疗伤时,毒素顺着内力自她体内游走,虽排出大半,却仍有存留。直修至傍晚,她才将这股毒素悉数排出,敛了功力。
累了两日,身上香汗淋漓,江沉月碍不过,吩咐宫婢准备沐浴,却听宫婢回禀二宫主已将浴池备好。
她备的池,这么说她已经好了?江沉月淡声问:“二宫主现在何处?”
“回大宫主,二宫主正在议事堂处理宫务。”宫婢回道。
江沉月颔首,起身去了浴池。水雾蒸腾,艳红花瓣飘在池中,韵了一室香气。江沉月在婢女的服侍下褪了衣裳,缓缓步入池中。池水温和,细细闻去还带着丝药香。
“这丫头倒是机灵。”江沉月赞赏一声,倚在池边,微微阖了眸子,似是享受。俄而,觉出有人在帮她按揉额角,不由愠怒:在幽冥宫里,还没有人敢不经她允许碰她!内力聚集,正要给这个大胆的侍婢些教训,抬眸却见着宁云卿柔着神情望她,眉一皱,哂道:“我当是谁这么大胆,原又是你。”
“师姐。”宁云卿笑着唤道,模样温柔却又带着几丝俏皮。
江沉月念及她身子尚好,压了怒意,只问:“宫务都办好了?”
宁云卿点了点头,邀功道:“我按得可还舒服?”
江沉月不吱声,复又将眸阖上,换了话题,“你来这儿,是为了找我?”
宁云卿应了声,手轻轻揉着师姐额上穴位,柔声回道:“云卿惹了师姐生气,自知有错,特来请罪,还望师姐宽大处理。”
“呵。”江沉月哼笑,声音带着埋怨,“你可知晓?若非有我,你早就死了。”
“云卿明白。”宁云卿的声音放得更柔,“师姐救命之恩,云卿没齿难忘。师姐要是愿意,云卿就将自己许给师姐。”
师妹要将自己许给她?脑中忆起那日的吻,江沉月的心蓦地一悸,睁眸回道:“胡话。”侧过头,直视着宁云卿的眸,逼问:“从谢三郎来后,你便举止反常,莫不是他给你灌了什么迷药?”
这还真是冤枉她了。除了那天想毁容没毁成外,她哪次去不是一群人跟着,能灌什么药?要灌也是她给谢三郎灌毒|药。不过,师姐这么问到底是怕谢三郎和她有牵连,还是怕她和谢三郎有牵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