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块货真价实的西汉马蹄金,只能卖到两万五,可距离妹妹的医药费,还差了太多。
此时,胡天似乎察觉到瘦高男人的犹豫,当即站起身来,一挥手,“行吧,要是你不愿意,那你就去别家看看。我相信,我给的价格应该是最高的了。”
瘦高男人左右为难,看看桌上泛黄的马蹄金,又看看一脸决绝的胡天,犹豫到了极点。
当下,那瘦高男人几近哀求地说道:“老板,您再瞧瞧,我这马蹄金货真价实,保存得又那么好,您再多给点钱呗。”
胡天冷冷一笑,他在古董行里摸爬滚打多年,早把这男人拿捏得死死的,毫不在意地说道:“兄弟,我这也是开门做生意要挣钱的。我跟你讲,你这东西最多就值两万五。看在你给妹妹治病的份上,我再给你添五百,算我给你妹妹的一点心意。两万五千五,行的话,你把东西留下,我给你拿钱,不行,你就出门找别人给掌掌眼。”
男人面色犹豫,磨蹭了好一会儿。胡天倒是不慌不忙,在一旁静静看着。
过了好一阵,男人终是按捺不住,起身脸色落寞地将那马蹄金用蓝色布兜包好,朝门外走去。
胡天见状,眉眼一动,似有叫住男人的念头,但最终还是忍住没动。
男人回头望了一眼,满脸扫兴,无奈地摇摇头,跨过门槛走了出去。
男人刚走,胡天就忍不住骂道:“卧槽,居然跑了,这小子还是不够缺钱啊,早知道再多给五百了。”
这一幕全被苏凡看在眼里,他没想到胡天手段这么黑,人家摆明是为给妹妹治病才来卖东西,他还压这么低的价。
苏凡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可在古董行里,买家拼命压价,卖家四处询价也是常事。
苏凡无奈地摇摇头。
这时,胡天眉眼一瞟,似乎发现了屏风后的苏凡,当即大怒道:“干啥呢?不打扫卫生,在这儿瞅啥?”
苏凡吓得一哆嗦,赶忙站起身,假装说道:“没有没有,老板,我在这附近打扫卫生。”
胡天因为刚才生意没成,还窝着一肚子火,快步转身又骂了苏凡好几句,这才朝里屋走去。
苏凡心中对刚才那男人的遭遇好奇起来,毕竟男人的经历和自己太像了。当初为给周雪治病,自己花光所有财产,最后却落得那般下场,每每想起都恨得牙痒痒。
这男人虽情况不同,但还是勾起了苏凡的怜悯之心,淋过雨的人,总想给别人撑伞。
苏凡见胡天回屋休息,好一会儿没再出来,便把手中的扫把撮箕扔在角落,快步跑了出去。
茫茫古董大街上,客人不少,一旁的摊贩小贩正扯着嗓子卖力吆喝揽客。
苏凡一眼就看见远处那男人走进一家古董店,拎着布兜往里走。
苏凡好奇,跟了上去。
男人走进店里问道:“老板,收东西吗?”
这家店的老板是个面色圆润的人,和胡天常有来往,常去彼此的古董店喝茶聊天,苏凡自然认识。
男人叫胡一,和胡天是表兄弟,都在这古董街开着店。
苏凡倚在门框上,偷偷瞧着,没让男人发现。
男人把布兜掀开,里面金黄的马蹄金露了出来。
胡一一看见这东西,脸色顿时一怔,和胡天如出一辙,那贪婪的神色很快收敛起来。
这时,胡一的眼神紧紧盯着蓝色布兜的一处角落,足足看了好一会儿。
苏凡有透视眼,视力比以前好太多,隔着老远,清楚地看到在那蓝色布兜的一处角落里,多了一条深深的白灰印。
苏凡依稀记得,男人带布兜进来时还没有这印子,在胡天店里转了一圈,这印子就有了。
苏凡下意识想到,在古董行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有人在店里问了价,店家就会在包裹上留个印记啥的。
当买卖双方没谈成,卖家带着东西去别家店,别家店看到印记,就知道这东西在别家问过价了。
原来,这东西在别的店问过价,知晓此事的店老板都会拼命把商品价格往下压,这是古董界的一条不成文规矩。显然,胡天所做的记号,被胡一一眼瞧出。
苏凡在旁远处看着,那男人急切地问道:“老板,您瞧瞧我这西汉马蹄金,货真价实。我刚从别的店老板那出来,人家说这东西值钱,您再看看,肯定是真货。”
苏凡心中冷笑,这男人说错话了,不用他说,胡一也知道他从别家店出来,这种情形下,胡一给的价格怕是比胡天给的还低。
胡一脸色抽动,犹豫许久才出价:“一万八。”
“啥?一万八?”男人难以置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这块实打实的稀罕马蹄金,居然只值一万八。
“老板,您再看看这金子,就算熔成金水都不止这个价,怎么才一万八?”男人怎么也想不通,本以为这西汉马蹄金少说能卖十几万,要知道妹妹还缺十万块医药费,不然他才不会拿出来卖。
可现在,古董店给的价格一家比一家低。
胡一则不愿多啰嗦,摆摆手道:“兄弟,我给的是实在价。你这金子看着敦实,保存也好,可汉朝的提炼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