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景枫好似预感到什么,上前一把抓住青衣的肩膀。
“朕不会让你逃的,你这辈子,休想逃离朕的身边。”
“脚,长在我的腿上,我要走,任何人都拦不住我。纵使鸿硕宫墙,权力在手的天子,就连玉皇大帝若是想留下我,也要看看我是否愿意。”
落景枫狠狠摇头,突然,跪在了地上,他用双手抓住青衣的双手。
“青衣,你不可以走。”
落景枫不愿照亮自己心中的光芒,就此消失。
他已经忘了要如何在黑暗中生长,杀戮,战争都无所谓,可他唯一奢求的,就是不希望青衣离开。
青衣不屑的甩开他的双手。
转过身。
“陆匀,我们走。”
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落景枫孤独的跪在地上,突然,周围被黑暗侵蚀,他急忙搜寻那一缕阳光,赫然发现,阳光越发的微弱,伸手去抓,却抓到了无穷无尽的黑暗。
辛柏臣,趁机悄然离去。
而身后的幕晴,渐渐凑近落景枫,将手搭在他的肩头。
“您是当今皇上,万人之上,无人之巅,怎能给别人下跪?起来,今后你要面对的不是风平浪静的天下,而是风暴交加的江山。”
一句话,将落景枫拉回了现实。
他缓缓起身,拉着幕
晴的手,朝着高高在上的龙椅走去。
眸中映射的是他转变的阴狠,毒辣。
萃祥宫。
陆匀一边收拾着行礼,一边看着青衣。
自从回来后,青衣交代一句:“收拾行李走。”的话后,便一直呆呆的坐在那里。
包裹整理好。
“王妃,咱们要去哪里?”陆匀蹲在青衣面前,小心翼翼的拂去她默默落下的眼泪。
青衣这才发觉,不知不觉中,哭了。
怎么这些日子,她这么爱哭?
自从父皇母后死后,她的泪腺,就干了。
可这些日子,总是不知不觉的掉下眼泪,好似要将这五十年来的泪水,都流光一样。
低下头,瞧着陆匀担心的面容。
她微微一笑。
“陆匀,咱们一路前行,走到哪里算哪里,你说这一路上,我还会遇见王爷吗?”青衣双目空洞。
“王妃,王爷已经死了,咱们再也见不到王爷了。”陆匀哽咽,擦着泪水。
青衣突然不再说话,仅仅是“哦。”了一声,便继续沉默。
“王妃,您是爱王爷的,为甚要因为仇恨,就杀了王爷呢?王爷爱你入骨,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你,你怎么忍心呢?王妃,您错了,就是错了一辈子啊。”
陆匀趴在青衣的腿上,嚎啕大
哭,泪水,湿了青衣的衣服。
青衣淡淡的不说话,手摸过陆匀的长发,似乎感受不到一般,一滴一滴的泪水,落在了陆匀的长发上。
临近黄昏。
嵘楠回来后,将安顿好的一切告诉青衣后,才发现整理好的包裹,便问:“姑姑,你这是要走吗?”
“恩。”青衣起身。
看着执意往外走的青衣,嵘楠什么都没有问。
来到门口。
三人停下。
“介不介意,带我一个?”辛柏臣眉头一挑。
青衣没有说话。
继续前行。
“我就当你是默认了。”辛柏臣不顾一切,跟在身后。
走在御花园,长巷上,遭受了许多阻挠。
嵘楠和辛柏臣成了开路使者,青衣只是淡漠无光,默默的前行。
落景枫站在城门之上,望着青衣渐渐消失的背影,他一拳砸在了城墙上,拿起弓箭,对准青衣的后脖颈,面不紧绷,双目狠狠的瞪着。
可当放箭的那一刻。
他终究还是放下了弓箭。
转过身,消失在城墙之上。
——
离宫已经两月。
青衣一直都是徒步前行,除非过河时,需要坐船,她才肯使用工具前行。
一路上,青衣一言不发,所有的事情,嵘楠和辛柏臣都是从陆匀口中听说的。
这样下去
,嵘楠怕青衣会变成沉默寡言的人。
他不忍心。
每当前行之时,嵘楠都会在青衣身边碎碎念。
“姑姑,几日前,兴家帮传来消息,说是安定王妃的孩子,保住了。”
“姑姑,三位王爷和二位王妃,已经在东郡安身了,现在,东南西北郡,都是他们的土地。”
“姑姑,兴家帮重置英雄榜了,我还是第一名。”
“姑姑,你看,前面有条河,咱们歇息一会吧。”
“姑姑,今日立冬,你冷不冷?”
就这样。
又过了一个月。
他们徒步,来到了北郡。
此刻,天空下起了朦胧大雪,很快,皑皑白雪便覆盖了整座城。
青衣脚踏雪面,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就好似大地再跟她说话一样。
走在街上,北郡一如既往的热闹。
站在王宫门口。
驻守的士兵,也都换成了百里墨清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