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据悉和落将军关系甚好的幕霞,被送进了慎刑司,说是幕霞是暗冥组织的头目,多年来收集绍凌私密信息,与各国暗地联系,蓄意造反。现下,已经关押在天牢。”
王德一字不漏的说道。
此话,犹如一道雷劈在头上。
青衣秒速坐直,瞪大双眼:“此事当真?”
王德点点头,然后疑惑道:“而且,参幕霞一本,将其送往慎刑司的,正是落将军。”
青衣双目游离。
怎得进宫才一日,便发生这么大的事?
咬着手指,细细斟酌片刻。
掀开夏凉毯,起身试问:“王公公,可有办法让我去天牢一探?”
王德深吸一口气,想了想后,说:“福晋,奴才恐怕没有办法,不过若福晋亲自去恳求皇上,应该有一丝机会。”
青衣片刻不曾耽搁:“陆匀,咱们走。”
在养心殿,并没费多大功夫,就得到了百里墨康的同意,拿到了令牌。
越过长春宫,青衣不忘探头往里瞧上一瞧。
不容耽搁,仅一眼,就匆匆离去。
去往天牢的路上,没有看见落景枫的影子。
天牢内。
青衣目光锁定在牢中角落的单薄身影上,听着士兵将牢门锁链打开,进入牢中,来到角落处,缓缓蹲下
身子。
瞧着幕霞被鲜血染红了的背脊,青衣不敢触碰,唯有轻轻叫了一声:“霞姐。”
幕霞身子微微一动,翻身平躺,干裂唇瓣上被血痂覆盖,抿唇似笑:“你来了。”
她声音有气无力。
胸口跌宕起伏。
满身是血。
视线下移。
幕霞的腰部似被铁丝紧紧缠过,渗着血液而残破的衣裳内,一道道勒痕,清晰可见。
胯下,大腿,小腿,血肉模糊,衣服紧贴着肉,鲜血弥漫。
伤痕仅仅经过一夜,便已经腐烂,发出参杂着血腥味的腐烂味道。
脚,被砍掉了一半。
一天一夜,受了多少刑罚,受了多少残酷折磨,无法想象。
自从认识幕霞的那一天,青衣对她渐渐的产生了一抹亲情之意。
幕霞似晚霞般,光彩夺目的温柔,暖了青衣的心。
善良似佛的性格,抹掉青衣的戾气,幕霞是青衣除了嵘楠以外,唯一一个,可以让她放松的人。
不及家人,不及好友,却有一抹不低于两者之间的,别样之情。
青衣不敢动她,生怕稍一不注意,让她痛苦不堪。
她不想多问缘由,看幕霞情况,也存活不了了。
强扯笑容道:“霞姐?你可还有什么心愿?”
幕霞盯着青衣看了许久
。
因为青衣,落景枫才如此疯魔,可幕霞不曾怪罪青衣。
只是回想自己被落景枫利用了一辈子,心有不甘。
她缓缓从怀中拿出一枚墨色玉佩,放在青衣手中,微微张嘴道:“我妹妹幕晴,还活在世上。青衣,请你帮我找到她,把这枚玉佩,交给她。”
青衣紧紧握着幕霞的手:“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她。”
幕霞平躺于地上,望着漆黑的天牢棚顶,慢慢伸出手,在空气中无形的抓着,嘴角勾起,低喃两句“景枫,你算计我一辈子,这最后一次,由我来算计你。”
手,猝然垂下,永远,闭上了眼睛。
她声音很小,青衣只听见了“景枫”二字。
起身将玉佩收起,眸光闪过一抹精芒,比初升的太阳,还要明亮。
第二天早晨。
天还没亮,青衣坐在梳妆台前,问:“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陆匀“恩。”了一声,“按照福晋的吩咐,都准备好了。”
青衣起身,走到门前:“霞姐生前操劳半生,死后,落了个丢在乱葬岗的下场。我们就帮她落叶归根于尘土吧。”
陆匀有些为难道:“可是福晋,皇上下令,咱不敢不从啊?”
青衣嗤笑:“我从来没听过皇上的话。”示
意,“走吧。”
二人凭借令牌出了宫,雇了两个人,从死尸发臭乱葬岗处,找到了幕霞的尸体。
大火将其尸体焚烧,带上一捧骨灰,前往云中宅。
走进内院。
便看到一名女子,烧香拜祭。
青衣莫名上前。
那女子闻声,起身转了过去。
她和幕霞相像至极,看上去比较年轻,漆黑的长发垂直腰际,身材也要纤瘦许多,碍于内心猜测,青衣试问:“你是幕晴?”
幕晴明显一愣。
却很快淡定自如:“正是。”
没想到,青衣还未去找,幕晴就自己出现了。
看了看地上的纸灰与香,青衣幽幽开口:“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说完,将骨灰和墨色玉佩,交给她,“这是你姐姐的骨灰,这玉佩,是你姐姐托我转交给你的。”
幕晴捧着骨灰,拿着玉佩,没有过多表情,而是礼貌道:“多谢。”
青衣摇头:“既然你回来了,应该物归原主,我也放下心来,我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