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一个婢女过来道:“福晋,皇后娘娘此刻在陪皇上,皇后娘娘交代了,福晋若是乏困了,磕在休息榻上小憩一会。”
语毕,直接离了去。
陆匀蹙眉:“这是让咱们一直等着啊?”
青衣深吸一口气。
自从进了宫中,一种压抑感久久散不开。
曾经,这里是她的天堂,如今,却是她的地狱。
她揉了揉太阳穴:“陆匀,既然如此,就扶我睡一会吧。”
陆匀连忙搀扶:“好。”
躺在休息榻上的青衣,很快就入眠了。
只是熟睡之后,总觉得意识是清醒的,身子好似被压着,难受至极,甚至有些透不过气。
意识好似穿梭时空般,回到了曾经的古水河畔。
看着坐在石头上,打情骂俏,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对佳人眷侣。
听着她们耳畔的悄悄话。
青衣刚一踏入,温馨美好的画面瞬间消失,转眼间,看到了那个黑暗的夜。
百里玉恒驾马,声声叫吼:“杀,片甲不留。”
马蹄践踏遍地的尸体,将已死之人的喉骨,手脚,再次踩踏,发出清脆的断裂之声。
血腥味扑鼻而来,青衣下意识看到自己手抱父母头颅,跪在血泊中的场景。意识到什么,猝
尔转身瞧去。
那明亮的月,照射着百里景恒飘荡的黑色影子。
月色下,他的双眸森冷无比。
青衣回过头来,赫然发现手中父母的头颅突然睁开了眼,说着:“活下去”的话,声声入耳。
“福晋,福晋。”陆匀见她神色不妙,在旁退让叫喊着。
一个激灵。
青衣猛然从梦中惊醒。
“福晋,是梦魇了?”一边说,陆匀一边扶着青衣起身喝水。
瞧她面色苍白,唇色发紫,目光恍然无神,这是做了什么噩梦,如此骇人?
想到此,青衣突然被水呛到,陆匀急忙拍着她的背脊。
“福晋在躺下歇息一会吧。”陆匀提议。
青衣摆头拒绝,抬眸瞧向永和宫的陈设,突然间,整个空间好似扭曲了起来,黑暗与现实交际,久久分不清。
她狠狠的摇头,让自己的意识更加清晰些。
“陆匀,这里让我喘不上气,扶我出去走走。”青衣吩咐。
陆匀连忙点头。
“进门就瞧见福晋脸色不好,本宫来迟,可是扰了福晋的清梦了?”
闻声,便瞧见冯芷初风姿优雅而来。
顺着视线,看到外面的天,已经是黄昏之时,青衣没想到自己竟然一睡,睡了这么久。
她起身,
面色难看,依旧牵起笑意:“妾身也是刚刚醒来。”
皇后似笑非笑,走上前坐下。
青衣立即从休息榻前离开,行礼道:“妾身见过娘娘。”
皇后示意:“不必多礼。”
瞧了瞧旁边的座位,“本宫在宫里呆久了,深感无聊。今日,只是想找福晋来聊聊家常罢了。坐下吧。”
青衣还未从刚刚的噩梦中回身,坐下之时的动作,比平常缓慢许多。
皇后展现一抹疲劳之意:“本宫并未有意来迟,只是晌午过后,便陪伴皇上许久。之后又因为后宫琐事,一直繁忙到现在。皇后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说完,还感慨万分。
青衣莞尔一笑:“皇后乃一国之母,后宫表率,辛劳也是旁人不能知的。皇后娘娘为人贤良,做事井井有条,更是旁人学不来的。”
皇后少许得意,笑容却格外诡异,她喝了一口茶,笑问:“福晋向来得庸王的宠爱,就连皇上,都对你欣赏三分。本宫不曾与你久见,难得见上一面,不知福晋过往如何?可否与本宫聊聊?”
所谓聊家常,是试探口风吧?
青衣因为身体原因,升起一抹烦躁之意,却不曾表现在脸上,而是笑着回答:“不过是一
些不想回首的痛苦往事罢了,没什么好听的。”
皇后“哦?”了一声,面色有些阴郁道,“说起不堪回首,本宫又何尝不是呢。”
青衣并未询问,皇后便自己说了起来:“本宫的母亲,虽说是父亲的正室,可本宫却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因为这样,父亲对母亲与本宫,百般苛待,那可不是人能过的日子。”
原来是这样,难怪李清水死的时候,皇后并不伤心,而且姓氏也不同。
至于为何不是亲生,其中缘由,青衣并不感兴趣。
皇后见青衣一脸无趣的模样,略微一笑道:“记得福晋是清风苑孤女吧?”
青衣点头:“正是。”
皇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可是,福晋不仅是清风苑的孤女吧?你还是前国幸存者对吗?”
见青衣绷紧的面色,皇后笑意深了些,“本宫在宰相府的日子,虽说不好过,可从父亲和太后口中,没少听说过前国之事。”
青衣呵呵一笑:“是吗?”说完,青衣耸肩,“前国,与妾身无关。”
皇后笑意更加深:“也是,你不愿承认就罢了。毕竟不是什么好身份。”
说完,她故意盯着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