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一阵脚步。
青衣与凝妃赫然转身。
只见徐公公和赵庆伴随皇后左右,姗姗而来。
凝妃目光躲闪,好似在躲避着什么,一瞬间逃离百里景恒几米之外。
这一举动,青衣尽揽眼底。
破烂的牢房无法阻挡皇后的雍容华贵
她居高临上站在凝妃面前,甩袖摆手:“凝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死不悔改,还敢来这与剥去八旗的男子私会,看来即便是本宫将你禁足于长春宫,也无法抑制你内心的蠢蠢欲动。”
青衣柳眉紧锁,看来凝妃和百里景恒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
凝妃神色游离。
抬头见徐公公一脸愧疚,眼神躲闪,她便知道,自己的命数到了。
皇后面露威严,掷地有声:“今日本宫就要处理了这个不要脸的贱婢,来人,将凝妃凌迟!”
面临死亡,无人不惧,凝妃瞬间瘫坐在地。
赵庆应允一声“是。”便将白绫握在手,步步凑近凝妃,缠绕在她脖子上,恶狠狠的勒着。
不愧是皇后,知道抓住一时时机,绝不给其翻身机会。
一时间,青衣倒是对这个久居深宫的皇后,颇有一丝敬佩。
毕竟只是一个后宫女人。
青衣将目光落在凝
妃身上,她张着嘴巴极力呼吸的痛苦模样,无法震荡青衣的内心。
血花四溅,刀剑飞舞,青衣曾亲眼目的一颗颗落地的人头。
对于死亡,她更是历经五十年折磨。
相反,她见凝妃伸出了手,好似极力渴望着什么。
一个将死之人,却拼了命都不想咽下最后一口气,青衣宛若看见了自己在死亡面前挣扎的画面,一时间,上前一步。
凝妃一把将她手紧握。
青衣明显感觉到有一物件,落入手心。
“青衣姑娘,我不屑身外华物,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清儿,请你,一定要伴他终身。”
语毕,凝妃视线落在百里景恒身上,眼中多藏深意。
她不舍这是与他的最后一次相见,对自己这么多年,从未得到过他的心而失望。
可眸中依旧存留一丝欣喜,毕竟,她还为他留下一物。
愁容略过眼底,她的手垂落,双眸闭合,倒在地上。
“皇后娘娘,尸体如何处理?”赵庆试问。
皇后眉眼一闪,嘴角一勾:“凝妃生前对皇上没有半分真心,不配下葬皇陵。临死还念着其他男人,损了皇家颜面,将她丢去乱葬岗便是。”
“是。”赵庆手一挥,两个太监将凝妃
的尸体抬走。
皇后目光锁定青衣:“此女子灾星下凡,流放宁古塔。”
说罢,悠然转身,冷哼:“徐公公,你对凝妃和五皇子倒是尽心,如今凝妃去了,你就去宗人府,好生伺候着五皇子吧。”
徐公公睁大眼睛。
悄然跪地:“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抬手搭在婢女手臂上,前行两步,回眸看了一眼百里景恒。
他才是正室嫡出皇子,而已故皇上则是庶出。
对于过往之事,皇后也是偶尔听过皇上说过几句。
曾经有所忌惮,而如今百里景恒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也无所畏惧。
扬眉,皇后扬长而去。
众人离去,青衣将物件紧握手心。悄然打开手掌,一个玉佩般大小的锦囊躺在手心。
这份锦囊,包含着凝妃无尽的期盼与希望。
可她,终究交代错了人。
话虽如此,可青衣也要依附着百里墨清活下去。
“徐公公。”青衣叫道。
跪地的徐公公抬头,试问:“青妃娘娘有何吩咐?”
青衣取下一枚百里墨清曾经送给她的翠绿色发簪,交与徐公公手中:“进宗人府之前,你找个信得过的人,将此发簪交给一个叫嵘楠之人。”
徐公公莫名:“这
是?”
青衣严肃:“徐公公,我知道你致死效忠五皇子,眼下,你是唯一一个能帮皇子和外界取得联系的人,皇子的生与死,就看你此番举动了。”
徐公公坚定点头:“好,青妃娘娘放心,奴才定办的妥当。”
说完,便抹掉泪痕,匆匆离去。
青衣看着徐公公弯腰弓背的模样,无奈摆头。
手心中的锦囊依稀存留着凝妃那炙热的温度。
对于百里墨清的秘密,她无所不知,所以锦囊里藏着什么秘密,她并不感兴趣,随手将锦囊收起。
青衣回过身去。
目光再一次,锁定在百里景恒身上。
他趴在地上,一副堪比魑魅魍魉的模样,依旧蠕动前行,宛若刚刚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极力渴望来到青衣面前。
可他曾经高大的英姿,此刻宛若侏儒,挪动一步都好似停驻不前。
他们有五十多年没见了。
青衣想起曾经古水河畔的相依相偎,顾目盼盼,君归来。那是一种满面桃花,初时的宁静美好。
然,一切都在那个雪夜抹杀。
抬手摸着自己那深埋心底,早已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