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烈酒,喉间一片酥麻,黎汐月却忍不住地想笑。
但因为坐在席间,只得紧绷嘴角,嘲讽之意硬生生地忍着,不曾泄出分毫,一股郁气萦绕心底,压着她喝酒都不舒畅了。
“你这姐姐,怕是又要来挑衅你了。”
一块豆腐放入碗里,墨南初的声音在耳侧响起,眼底满是调侃之色,引得黎汐月看了一眼。
即使黎苏婉被众多世家小姐围绕着,她却依旧仰起脖子,隔着人群,挑衅般地盯着她看。
黎苏婉:妹妹,你瞧瞧,我风光无限好,你就算是嫁给墨王又如何?那些世家贵女善待你吗?身边都没人恭维你。
黎汐月:傻样,谁要和你争个高下,你爱慕虚荣都表现在脸上了,实在是没眼看。
用脸骂人后,黎汐月微抬下巴,不待她反应过来,直接就侧过头,慢条斯理的夹起那块豆腐,咬了一口。
琉璃般的眼眸在烛火照耀下,浮点玩味。
“她来便来呗!非要自讨苦吃,我也拦不住。”
说罢,眼尾微挑,她笑意嫣然,目光微微一瞥,眸光幽深了几分。
“若是我没看错,封家人已经隐晦打量你许久,怕是有什么话要与你述说,不去听听?”
只看我的好戏怎么行?你自己不也招惹了麻烦?我们两个半斤八两,谁也不必嘲笑谁。
墨南初眼眸微沉,若有似无地看了眼封元良,略微思量,爽快回复道。
“那我们一同出去,也好给他们一个机会?”
事情是她提出来的,墨南初也答应了,黎汐月这时矜持了一下,仿佛妥协一般,懒散的将筷子放置在桌上。
“行吧。”
【真可爱。】
恶寒感席卷全身,轻松的氛围感瞬间消失。
她皱了下眉,心想,改日得多让他多看点正经书。
虽然身为武将,他的文学修养不需要太高,但词汇量也不能这么少。
可爱归可爱,可你都说了这么多遍,就不能换个词?
你没说烦,我都听烦了。
借口有些乏了,黎汐月便推着墨南初从侧门离开,来到了御花园,绕开了人群,躲到了僻静小亭内。
夏夜晚风徐徐,虽不大,但她还是俯下身,替他拢了拢衣襟,借机查看周围的异样。
眉梢微挑,眼波流转间,隐遁着一丝笑意,黎汐月轻声说道。
“东南方那人,怕是来找你的,你好好叙旧,我也得离开了,没事不要来打扰,好不容易有人找虐。”
听着
这话,墨南初无声柔柔一笑,看向她的眼神满是宠溺。
【竟然这么开心,难不成是出门在外,你那三寸不烂之舌的没有用武之地,憋坏了?】
若是让黎汐月听到这话,怕是还真得连连点头,赞叹一句知己。
端着谷主的架子,她是能不多说就不多说,怼人也尽量要文雅,实在是难受得很。
不过她也没那么急迫啦,再怎么说,昨日墨老夫人凑上来,让她过了把瘾,热了热身。
黎汐月使了个眼色,便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封元良后脚便从树后边走出,晦暗不明地盯着她的背影,慢慢地走到亭子里坐下。
“那便是你的王妃?”
墨南初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的看了眼他,回复道;“嗯。”
“王爷倒是好本事,朝都有娇俏王妃,在外有谷主相助,我以前倒是未曾发现你有这般能耐。”
语气怪异,那双眼睛微眯着,眼底满是鄙夷与潜藏的嫉妒,说的话听起来还很是欠揍。
眉心跳动,想着江北城的事情,墨南初缓缓压下怒火,沉下声说道。
“我与她并无关系,谷主不过是见义勇为罢了,你若是专门来与我说这事,那便离开罢。”
封元良可不
怕他,相反,听到他这样说,他心底的嘲讽之心越甚。
“你怕不是恼羞成怒,既然有王妃了,就收回对白姑娘的过分关注。”
白姑娘?
听到这个称呼,墨南初皱眉。
在江北城,他当时可没有胆子这样叫,都是称她为谷主,难不成在我离开后,两人关系亲近了一些?
思考的间隔,墨南初那凛冽的目光,依旧在注视着封元良。
封元良摇了摇头,讥唇一笑,“算了,我来只是想问你,是否知晓白姑娘的去向?”
原来封元良是这种人,当着谷主的面不敢这般称呼,如今人不在跟前,胆子便大了起来。
“你问我作甚?当初我离开得早,要说知晓她行踪,你应当更加清楚才是,我怎么会知晓。”
封元良身子往前倾,睁大着眼,打量着他的神色,面部浮现出欣喜,却也带着失落。
“她没同你说?看这样子,我倒是真信,你们之间没有关系了。”
只是若连墨南初也没有消息,那他怕是真的找不到谷主了。
饶是墨南初再迟钝,也发现封元良的居心不良,语气沉沉开口道:“你莫不是?”
“是!”
封元良微抬下巴,眼底里满是志在必得。
“我的确心悦白姑娘,既然王爷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