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回来也有一两天了,宋景微心里琢磨,自己应该去原老爷子那里走一趟。因为原清随让他捎了一封信,更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合该去的。正好家里现在丰收,他对青年说道:“明天装点莲藕和鱼虾,咱们去看看老爷子。”
“嗯。”沈君熙欣然答应,他惭愧地想起来,在宋景微离开的这段时间,他根本没心情去想起原老爷子。他带着歉意比划道:“对不住,你走了的这段时间,我竟然只去过一次。”那一次还是有求于人才去的,虽然也带了不少东西,但心意总归不一样。
宋景微隐隐有点责怪他,但是想到沈君熙那段时间的心情,他的责怪就消散了,说道:“没关系,现在去也一样。”
沈东明和杨氏闻言,也是讪讪地,面上露出愧疚的神色。本该他们做父母的要操心这些事情,事实却是他们想得不够周到。明明原老爷子帮了这个家许多,还那么喜欢笨笨。
“那个,把笨笨也背去,让他老人家好好看看。”杨氏轻声说道。
“哎,对,把笨笨也背上。”沈东明连忙附和道,他这阵子也是真的忙碌,一天恨不得有二十四个时辰呢。
“好,那是肯定的。”现在笨笨结实了,带出去也无妨,到时候带上他的各种必需品就是了,在那边待上一天,权当陪陪老人家。
第二天一早,沈君熙起来装上鱼虾和莲藕,等早饭过后,便与媳妇和儿子一道出门。
这次因为他要提上两个竹篓,宋景微便把笨笨背在自己的背上,俩人小心地在田坎上经过。
原老爷子久不见人,看见他们很高兴,看见笨笨就更高兴了。当宋景微把原清随的信给他的时候,他哈哈大笑起来,忙说养了个不孝孙子,这么久了才给他捎信。
沈君熙一家三口,在这边陪老爷子待了一天,下午便回去了。
在路上,宋景微一直琢磨着原清随那封信。在军营里有很多东西并不方便说出来,原清随把他要说的话都写在信里头。
他说世道将乱,太平的日子已不多。等朝廷和北边开战之时,若是我方兵力不敌,本县有沦陷之危。要是果真如此,他让宋景微早些做好准备,同时帮忙照看着些老爷子。因老爷子年事已高,实在难以长途跋涉,是以请宋景微想个稳妥的办法,度过难关。
宋景微有一半担心,虽然说要打仗,但是不一定就会打败仗不是么。然,做好准备还是应该的。他现在就开始在琢磨,若是这边真的陷入危急,该如何自救。
想到自己家那还没投产的茶园,那正在收成的藕塘和鱼塘,宋景微感到颇为头大。
怪不得别人说,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打仗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令人人心惶惶的事情,还是太平的日子比较安心。
回到家里,等沈东明收工回家时,宋景微跟他说道:“明天晚上,让祥贵叔来咱们家,有事跟他谈谈。”
沈东明应道:“好。”他眼下什么都不问,反正等明天晚上就知道,儿媳妇与陈祥贵要谈事情自然也会告诉他。
第二天白天,宋景微哪儿也没去,在家里写写画画,苦思冥想。
沈君熙整日带着笨笨,也没有出去。他们都在宋景微附近玩耍,时而笨笨会爬到宋景微那边去,找他一起玩。
“啊……”就像现在一样,爬到宋景微的脚下,用力抓他的裤脚,要往他膝盖上攀爬的节奏。
“笨笨乖,找你爹玩。”宋景微放下手中的毛笔,把笨笨抱起来亲密了一会儿,便把他塞回沈君熙的怀里。
沈君熙抱着儿子,探头看了看宋景微的画纸,用单手疑惑地比划道:“这是什么?”
“……”宋景微做了个小声的姿势,低声说道:“这是地窖的建筑图纸,我想在屋子地下挖个地窖。”
沈君熙露出了然的神情,点头比划道:“你想放什么东西?”在他的认知里,地窖都是用来放粮食之类的。他们家好像没有种什么可以储藏的粮食。
“不放什么,放值钱的东西。”宋景微想了想,在画纸上添加了几笔。
“嗯。”沈君熙想到了宋景微那笔丰厚的嫁妆,确实放到地窖里比较安全。
“其实不止是这样,晚上再说吧。”宋景微说道,再次放下了手中的笔,他其实关心的不止是自己家和关系好的几户人家。但是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似乎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
到了晚上,他们一家吃过晚饭,不就后陈祥贵匆匆地来了,面露急色说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事?”
宋景微表情疑惑地看了看沈东明,不知道他是怎么传达的,竟然把陈祥贵弄得这般着急。不过也不差,他笑道:“先别急,咱们进书房里谈。”
书房里大伙都在,除了杨氏在厨房之外,连笨笨也被沈君熙抱在怀里,乖巧地打着盹儿。
“今天晚上我要谈的这事其实还远着,据说最快也要到年底或者明年。但是谁也说不准,万一它马上就来了,咱们也没法子应付。”宋景微开始说道。
沈东明和陈祥贵的脸色凝重起来,齐齐问道:“究竟是什么事?”见宋景微这么严肃,他们心中也晓得,这次恐怕是大事情。
“之前朝廷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