簸。宋景微有意无意地顾及自己的肚子,不让颠簸把自己弄得太累。
沈君熙见状,把媳妇稳住,让媳妇靠在自个身上。
“不用的。”宋景微说道,接着一个震荡,把他弄得东歪西倒,直接倒入了身边人的怀里。
沈君熙抿着嘴笑,双手把媳妇环起来,很高兴,就这样好了。
“……”
他们一大清早出门,来到县里已经下午时分,很快就接近黄昏,宋景微说:“先找个客栈住下来。”颠簸了一天,肚子饿,骨头散,浑身皆难受。
吃完饭洗完澡,几乎是倒头就睡。因着在家里俩个人睡也习惯了,这回没有刻意要两间房,仍旧是睡在一张床上。当一件事成为习惯的时候,平时根本想不起来要抗拒它。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先去了一趟张本卿的住宅。宋景微和张本卿进了书房谈事,沈君熙一人坐在花厅里,一杯一杯递喝茶,有些无聊。偶尔张望一下门外,看他们谈完了没有,出来了没有。
临走时宋景微向张大人问道:“县里最出名的大夫,是哪位?”
张本卿道:“正好我认识,你若是需要,我就与你同去。”
“那正好。”宋景微回答道。
抱着希望去的,大夫看过之后,给的回应是摇头,说道:“耽搁太久,已经治不好了。”他说沈君熙的嗓子,头几年来还能治一治,拖到今天来了却是不行,没治了。
“真的治不了?”宋景微失望地问。
“不好,去哪里都一样。”
宋景微瞧着沈君熙,他很失望,他怕沈君熙更会失望。但是也不见得,因为沈君熙的表现很平静,仿佛他一开始就没有期待过。
“难过吗?”第二天回去的路上,他轻轻问道。
“不会。”沈君熙既摇头又摆手地比划道,他不觉得很难过。他笑了,开始宋景微说要来县里找大夫的时候,他还以为只是说说而已呢,没想到他们真的来了。
说不难过也有一点点,当大夫为他检查的时候,他确实抱着一点点的希望,要是万一能治呢?然后大夫说不行了,他的心漏跳了一下,还是有点失望的。可是他想到,自己现在过得也不差了,假如这一切都是坏嗓子的补偿,他宁愿不会好。
“嗯……”宋景微想安慰他几句什么的,发现他挺安然地接受,就不说了。有时候反复提起别人的缺陷,自以为暖心地安慰别人,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对缺陷者而言。
八月下旬,裴鸿轩的扭伤的脚好了,也不用每天给吴喜上课了。这天吴喜来找宋景微,给他说一声,自个要回到工地上干活。
“裴夫子的脚已经好了,我想也没有我的事情,您看我是跟着祥贵叔收拾房子,还是修路呢?”他说道。
“你想做夫子吗?你觉得夫子这份工作怎么样?”宋景微瞧着他问道。
吴喜睁大眼,不敢相信地说:“我大字都不识几个,怎能做夫子呢?”每天每天里,要不是裴鸿轩提前给他讲课,他连怎么讲都不会。
“你做了一个月,我看就很不错。”宋景微道:“你看,书社就只有裴鸿轩一个人,偶尔难免忙不过来。你要是肯来帮他的忙,那就好多了。”
吴喜抿着嘴想,他自然是想来的,可是他行吗?
“别太看轻自己,你这一个月不也做下来了吗?以后也可以让裴鸿轩教你,一举两得。”宋景微说道。
“这……宋少爷,我想考虑考虑。”万一裴夫子不愿意教他,已经烦他了呢?吴喜暗暗地决定,改天私下里问问裴夫子去。
“嗯,你考虑一下。”宋景微点头说,并不勉强。吴喜愿意留在书社自然好,不愿意也没什么。他这样做是出于善意,觉得吴喜这个瘦身板去做长工,实在是辛苦。
这天裴鸿轩下课回来,他刚坐下,手边突然多了一碗茶。抬头一看是吴喜,他笑道:“谢谢你,你太体贴了。”他讲了一个上午的课,眼下正口渴呢,吴喜这碗茶就等于雪中送炭。
“别客气。”吴喜静默了半晌,说道:“裴夫子,我有点事想问你。”
裴鸿轩咽下茶水,问道:“啥事,你说呗。”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吴喜,因为吴喜的口吻太严肃。
“就是,每天教我学习,你烦我吗?”吴喜直直看着裴鸿轩道,以前他不敢的呢,后来熟悉了就习惯了,说话的时候喜欢看着别人的眼睛……这是一种尊重,宋景微给他说的。
“你傻咧咧什么呢,你来学习是为了帮我,我怎么会烦你。”裴鸿轩又道:“就算你不是为了帮我,我也不烦,我愿意教你识字读书。”
有他这句话,吴喜的心里就踏实了,说道:“好,我跟你说件事呗。”没等裴鸿轩应话,他就开始说了:“你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你是外乡来的单身汉,连个住所都没有,你说,咱俩一块儿生活怎么样?”
裴鸿轩就傻眼了,不是说学习的事吗,突然……可是他真的开始考虑了,单身汉和单身汉,好像也不坏的样子……
“怎么样,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生孩子。”吴喜严肃着脸道,他以前也有人上门提亲的,对方要求他给生小孩,当时他就不答应。
“也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