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贵兄弟,慢慢走啊。”沈东明把陈祥贵送出门,好生叮嘱道。他那老伙计可能喝多了,走路都带着摇晃。
“好……好……下回咱们,继续喝。”陈祥贵说道,他没喝醉呢,就是说话有些迟钝。
关上院门之后,沈东明回屋里洗澡睡觉。家里边大伙儿们都洗洗睡了,只有他和陈祥贵一直喝到现在。
“他爹,快来喝点解救汤。”杨氏还没睡,端着热腾腾的解酒汤走过来道。
“嗯嗯,我喝。”沈东明习惯性端起碗,结果烫了一嘴:“哎哟……哎哟……”
杨氏笑了,说道:“叫你着急,烫着了吧?”二人说说笑笑地往屋里去了。
今天晚上,裴鸿轩躺在沈家客厅的竹榻上,闻着一屋淡淡的酒香味睡着了。
宋景微和沈君熙没喝酒,洗完澡就回屋睡觉。今个晚上大家都累,沈君熙一改以往的精神,没朝着他比划什么,很快就睡了。
得知身边的人体温不对,是在半夜的时候。宋景微偶然转身,手碰到一处发烫的皮肤,迷迷糊糊地就醒了。他睁开眼睛,天还是黑的,而手底下是沈君熙的脸颊,发烫得厉害。
“沈君熙?”宋景微推推里边的青年,“快醒醒,你发烧了。”脸上这么烫,可能是傍晚下了水,又被湿漉漉的衣服泡了那么久,所以半夜发烧了。
“……”沈君熙昏昏沉沉地睁开眼,什么都瞧不见,他觉得自个很不舒服。有一只冰凉的手放在自个额头上,他下意识去抓住它:“媳妇……”他想说话的,可惜说不出声音来。
“醒了没?能起来吗?”宋景微问道,一边掀开薄被,起来把桌上的油灯点亮。
“……”沈君熙眯着眼,脸颊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憔悴不堪。
“算了,我背你出去。”宋景微不去叫沈东明,是因为沈东明喝了酒,他只好去叫杨氏,问他到哪里能看大夫?在这个感冒都可能要命的地方,谁知道发烧会不是烧傻。
“啥?熙哥儿发热了?”杨氏吓了一跳,连忙说:“那咱们赶紧去找大夫。”而屋里沈东明睡得很沉,没有醒来。
“好,我去背他。”宋景微返回房间,沈君熙说:“快起来,我背你去看大夫。”
沈君熙迷迷糊糊地,趴上他的背,让他背着出门。
“慢着点啊,别急。”杨氏站在门口等他们,其实心里老急了,但是儿媳妇看起来单薄苗条,她更怕走到一半摔下来,到时候可怎么办?
“嗯……”宋景微背得有点艰难,他和沈君熙一样差不多高,身材没有沈君熙结实有料。毕竟他才十七八岁,正在长身体的年纪。
“熙哥儿?你怎么样?听见娘说话吗?”杨氏近前摸摸沈君熙的额头,确实烫手,是真的发热了呀。
“……”沈君熙抬了抬眼皮子,难受得很,滚烫的脸贴着宋景微脖子。
“不怕不怕,村里有个胡郎中,人很好的,治发热也很见效。”杨氏边走边说道,权当安慰自己。
“嗯。”宋景微把沈君熙往上颠了颠,然后加快脚步,在自己乏力之前赶到胡郎中家里。
杨氏举着火把,在前面带路,一路说了不少,有些话连宋景微都听不清,也许只是祈祷之类的。相比起杨氏的紧张,宋景微还好,他毕竟是见惯了各种大小病的人。发烧在现代,也只是打一针再吃点药的小毛病。
幸好的,胡郎中的家不是太远,在宋景微脚软之前可算到了。
杨氏大力拍门,一边拍一边喊叫胡郎中的名字。
胡家屋里边,胡郎中的媳妇先醒来,叫骂道:“哪个挨千刀,大半夜还让不让睡了?”
胡郎中蹦起来穿衣穿鞋子,听闻媳妇还在叫骂,他反手就给了一巴掌骂道:“闭上你那张臭嘴!人没事大晚上拍你家门干甚?我是郎中!人命关天!”
巴拉巴拉骂完媳妇,胡郎中一阵风似的出来开门。
“胡郎中,快救救我家熙哥儿!”杨氏急忙说道,把身后的宋景微让进来。
“快到屋里,快快。”胡郎中后面关门,追上来问道:“啥毛病?”
“发热了!”
“哦哦,我去拿酒来!”胡郎中又一溜烟去准备家伙。
“景微来,这边儿。”杨氏轻车熟路地,把宋景微带到看病的房间。里边儿还是黑乎乎地,她摸索着点亮油灯。
屋里有一张木榻,宋景微把沈君熙放到上面。
胡郎中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拿着几样东西,他把其中一包塞给宋景微道:“快去煎药,厨房在东边!”
宋景微拿着药材,在胡郎中的厨房里好一通摸索,才找到了生火煎药的窍门。唯一便利的就是,他这里工具齐全,不像是一个厨房,而是像一个专门煎药的地方。
因为时间来不及,只能用急火煎。这帖药只煎了大约十五分钟不到,宋景微便把它倒出来,端回屋里给沈君熙喝。
“药来了。”他走进屋里,那边沈君熙已经睁开了眼睛,看起来似乎好了点点。
“喂给他喝吧,喝了就没事了。”胡郎中甩甩手说道。
“嗯。”宋景微站在门前想了想,还是自己亲自端过去榻前,给沈君熙喂药。
“胡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