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敢情她害的不是你儿子!”罗夫人说。
“害!”大伯母摇摇头,一副宽宏大量不跟罗夫人一般见识的样子,“都是误会罢了!四弟妹,听说你又晕过去了,没事吧?”
罗夫人:“这不好端端的在你面前说话吗?”
大伯母:“呵!也是!我也是急糊涂了!四弟妹,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你才三十来岁,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晕倒呢?”
谢彧在谢家排行老四,所以,刘氏称呼罗夫人为四弟妹。
罗夫人说:“最近身体不适,偏偏几个孩子白天晚上地哭闹,吵得我不得安寝!大嫂要真心疼我,要不把龙凤胎接到你那里养一段时间?”
不等刘氏回答,罗夫人又说:“对了!国公爷怕是也不能同意!我要送还给周姨娘,国公爷嫌弃她不识字,我忘了,大嫂也不识字来着。”
大伯母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下去,冷哼一声:“我是不识字!但我三个儿子可是个个懂事呢!不像凤麟,真是个不消停的惹祸精!都把你气晕两回了!”
罗夫人被戳到痛处,也没法反驳。
“我听说啊!”大伯母见状,得意地继续说,“抢劫贡品可是死罪!四弟妹啊,你怎么还坐在这里干等着?赶紧早作准备才好!”
罗夫人冷眼问:“准备什么?”
大伯母:“就是……死罪呀!就算四弟不顾自己这么多年的官声去求情,怕是也少不了要流放的!你给他准备些衣物吃食,最好,棺木之类的,也可以备着冲喜。”
“你!”罗夫人怒不可遏,又觉得胸口难受,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
徐婠急忙过去给她顺气,皱眉说:“大伯母,您到底是来看望母亲,还是来故意气她的?快请回吧!”
大伯母冷笑:“你这小蹄子,我嫁到谢家来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跟老娘面前装腔作势下起逐客令来了?你算什么东西!”
徐婠面如寒霜:“来人,送客!”
黄妈妈一直在旁伺候着,闻言过去,做恭请状:“大太太,请吧!”
“滚开!”大伯母一把推开黄妈妈,说:“我今天就不走,我倒看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徐婠:“黄妈妈,出去叫人来,把她们轰走!”
往日外头都守着人,听见里头的动静该进来才是。
这会外面却是死寂死寂的。
黄妈妈往外去找人来,大伯母使了个眼色,她身边的心腹妈妈就一个箭步冲上去拦着黄妈妈,假意拦住黄妈妈:“哎哟黄妈妈!徐氏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不懂事?国公爷说什么来着?切莫因为这位徐娘子,兄弟妯娌不和!”
黄妈妈怒了:“你敢拦着我?让开!”
“怎么就是拦着你了?”那妈妈死死拽着黄妈妈的胳膊,“你可别忘了,上次在老夫人那里,国公爷可是要罚她跪来着!国公爷向来宽仁,无论妻妾还是女儿,何时罚过府里的女眷跪啊?”
黄妈妈一时挣不脱,只能干着急。
徐婠起身,自己往外去喊人。
这里毕竟是罗夫人的地盘,把人喊来,这两位讨不了好去。
“你干什么去啊!”大伯母却一把抓住她,“没看到你婆母快断气了?你不在旁边伺候着,乱跑什么?不孝的东西!”
大伯母原本是农妇,从小下地干活,手劲大得很,徐婠的手腕被她抓住,竟似被铁钳夹住一般,又重又痛。
徐婠也是心头火起,一时动了不惜暴露会武的心思,教训教训这刁蛮的婆娘。
到时候,打死不承认就是。
这时,她听到了外头的动静。
外头园子里,下人给谢凤麟和谢彧请安的动静。
于是徐婠浑身都变得软弱无力起来,娇软地挣扎道:“啊!你捏痛我了!快放开我!”
大伯母却捏得更加用力,目露怨毒的凶光:“上次你是怎么说我来着?说我管不着这府里的事是吧?如今你那短命的夫君倒了,你看我管得着管不着?我可是谢家的大儿媳!这满京城里头,八成以上的公侯勋爵人家,都是大儿媳掌中馈呢!”
看样子,她是笃定谢凤麟要倒了吧?
这么迫不及待露出獠牙?
都不用她刻意引导呢!
徐婠凑近她,在她耳边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蠢货,你还想掌国公府的中馈?你莫不是想改嫁给我公爹?”
徐婠用内力将声音送过去,只有她能听到,屋里其他几个,都是听不到的。
大伯母登时大怒,扬起另一只手,狠狠朝徐婠的脸上掼下去。
徐婠运了内力在脸上,但不多,心想怎么着留个痕迹作证据。
岂料,意料之中的疼痛竟没落下来,她转头一看,便见谢凤麟抓住了大伯母高高扬起的手,一脸阴沉将她推搡开,问:“大伯母!你在干什么!”
大伯母只觉抓着徐婠手臂的那只手突然抽筋,不由自主地松开,然后一股大力袭来,她“蹬蹬蹬”后退好几步,后腰重重撞在后头的桌子上,顿时痛得钻心,话都说不出来。
谢凤麟觉得有点不对头,他推这一下,力气这么大吗?
但不容他多想,罗夫人却直接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