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澜哈哈大笑,笑着笑着两眼一黑倒下了。
郁礼:“三叔!”
孟芊芊扫了眼鼾声如雷的孟天澜,叹息一声把人抓起来背在了背上,对陆沅道:“三叔多有冒犯,小九先带三叔回去,明日再登门向大都督谢罪。”
说罢,对郁礼道,“表哥,回去吧,改日再带你去看国子监。”
陆沅挑眉。
郁礼一时不知该惊讶表妹与对方相识,还是更惊讶表妹的力气如此之大。
还有,自己方才似乎听表妹唤他“大都督”。
京城只有一位大都督吧。
郁礼再一次朝陆沅看去时,陆沅已经闲庭信步地朝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人潮涌现,但他并未淹没在人群之中,反而有种卓乎不群的清贵与娇矜。
“表哥哥,走咯!”
檀儿回头提醒。
“来了。”
郁礼收回目光跟上。
表妹的丫鬟也好奇怪,不叫表妹小姐,叫姐姐,也不叫自己表少爷,不叫三叔三爷。
京城一行,与自己想象中的很是不同呢。
孟芊芊把三叔背回家时,孟伯与七叔公吓坏了。
孟伯赶忙来接孟天澜:“这、这是咋啦?”
孟芊芊道:“三叔喝醉了,我来就好,李嬷嬷,三叔住哪间?”
“这儿!”
李嬷嬷推开房门。
她见怪不怪了,三爷是酒鬼,五年多过去,这一点看来是没有变的,自家力气大……她也习惯了。
七叔公目瞪口呆:“孟祥,我没看错吧?那个……真是三丫头?”
一个烂醉如泥的大男人,他都未必背得动,三丫头像没事人似的,大气都没喘一下。
孟伯也吃惊啊,三小姐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了?
几人跟着进了屋。
孟芊芊已把三叔放在床上,李嬷嬷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七叔公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他脑门儿:“你小子,说是去收拾陆凌霄,敢情是又喝酒去了!”
檀儿认真地说道:“七叔公,你误会三叔叔咧,三叔叔真滴去找陆凌霄滴麻烦咯!”
七叔公惊吓地问道:“他找了?没受伤吧他?”
檀儿晃了晃食指,绘声绘色地说道:“三叔叔么有,陆凌霄被打了九十大板呢!”
七叔公狐疑地看向睡得鼾是鼾屁是屁的孟天澜:“老三有这本事?我怎么不大信呢?”
檀儿神灵活现地说道:“三叔叔本事大着呢!来滴第一天,就和大都督拜了把子,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滴……大、奸、臣呐!”
七叔公与孟伯等人齐齐傻了眼。
孟天澜这一睡,便睡到了翌日正午,宿醉的滋味儿不好受,他头疼欲裂,脑袋瓜子嗡嗡的。
更可怕的是,半夏和檀儿把大都督的厉害与他说了。
他才知自己和大周第一奸臣拜了把子,他身子一软,自床榻上毫无骨气地滑下来,双膝插地。
檀儿继续吓唬他:“大都督喜怒无常,他高兴滴时候,逆咋过冒犯他,他都不会生气,可若是哪天他心情不好咯,可是会找逆狠狠算账滴!”
孟天澜快哭了。
“檀儿。”
孟芊芊推门而入。
“嘻嘻,姐姐!”檀儿小机灵鬼似的一笑。
孟芊芊看着三叔欲哭无泪的样子,明白他应当已经知道自己闯了什么大祸了。
“三叔,我有话问你。”
孟天澜吸了吸鼻子,泫然欲泣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问吧。”
孟芊芊张了张嘴,罢了,让你长个教训吧,先吓唬你几日。
半夏忍住偷笑,将三爷扶起来,坐回床上。
檀儿搬来小板凳放在床边:“姐姐!坐!”
孟芊芊坐下。
孟天澜上下打量她,哽咽道:“你咋成小瘦猴儿了?我的胖猪猪呢?”
孟芊芊决定多吓唬他几日,吓死他得了。
想到什么,孟天澜说道:“对了,我方才听半夏说,你落水伤了脑子,连孟伯和郁礼都不记得了,那你还记得三叔吗?”
孟芊芊想了想:“倒是记起了一件与三叔有关的事。”
孟天澜眸子一亮:“什么事?”
孟芊芊:“我小时候,三叔把我卖了换酒喝。”
孟天澜噎住。
他狠狠清了清嗓子:“那怎么能叫‘卖’呢?大师说你根骨清奇,想收你做弟子,三叔是为你找了个好师父,再说你也不没去吗?”
孟芊芊:“给和尚做弟子,当小尼姑么?”
孟天澜:“……”
“不说这个了。”孟天澜果断岔开话题,“你方才说有话问我,问吧!”
孟芊芊也不再打趣他:“三叔,你是怎么把陆凌霄认错的?”
孟天澜道:“我进城后,原本是想去陆家找人的,可走到一半,迷路了,恰巧听到有人在谈论陆凌霄,便问他,可知陆家在哪儿?他把我当成了巴结陆凌霄的众多人中的一个,说陆家的门如今可不好进,想找他,得去他下朝回家的路上等他。还说,若我愿意给他银子,他可以给我带路。”
“后面的事……你应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