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尴尬极了,又觉得潘家大儿媳这模样有些奇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燕玉儿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你先去忙吧,这里用不着人帮忙。”
厨娘松了一口气,应了一声,几乎是小跑着离开潘家母女住的房间。
燕玉儿看着厨娘端来的蔬菜粥,清淡极了,但菜叶子被切的极细,粥也煮的软烂浓稠,显然是用了心的。
“潘钱氏,你来我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一天三顿你是顿顿吃肉,这段时间既没有骤然降温,也没有突然升温,按理说,这不冷不热的天气,人不会生病才是。”
潘家大儿媳心里一惊,怀疑燕玉儿看出什么,正想狡辩几句,却见燕玉儿目光在床上的潘红身上。
潘红因为高热的缘故,呼吸粗重,看着便让人觉得她身体极差。
“玉儿……”
“按理说,你要么叫我东家,要么也可以尊敬的喊我一声元夫人,虽然我年纪比你小,可是你喊我名字,是不是多少有些不尊重?”
潘家大儿媳噎了一下,心中感觉有些屈辱,但她很快调整表情,改了称呼。
“东家,我女儿她确实身体弱些,可是她干活儿勤快,
您不信可以问问其他人……”
燕玉儿强势的打断了她的话,“我说过了,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我不缺几个来打扫卫生的,你不做,有的是人抢着来干这份儿工作。”
潘家大儿媳自然知道这并非假话,只是她不甘心,自己女儿强忍这么久,结果居然是这样的。
燕玉儿本来就不想留她们,如果不是因为看在燕月和潘峰的面子上,她直接把人赶走,也没人敢说什么不是。
潘家母女想利用她心软来获利,从一开始就打错的主意,最后在燕玉儿的警告之下,潘家大儿媳也不得不服软。
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儿不算,回去还得自己承担女儿的医药费,一番算计下来可以说赔了夫人又折兵。
潘红强撑的结果就是加重病情,本来只是伤寒,她硬是拖成肺痨,以这里的医疗条件来说,不是治不好,而是需要找到合适的大夫,然后花钱治疗就行。
可白石镇虽说商贸发达,但想找到并不容易,没有燕玉儿帮忙,潘家大儿媳只靠自己,只能找大夫来慢慢治。
有经验的大夫确定是肺痨之后,甚至建议燕玉儿把人赶走,避免惹上晦气。
燕玉儿知道这个
病其实能治愈,但是她不会帮忙,而是故意让潘家大儿媳得知真相,然后眼睁睁看着她把手里的钱拿出来救女儿。
潘红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得肺痨,她以为自己最多病的看起来严重一些,等她咳嗽越来越严重,甚至到了夜不能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似乎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不过十天的功夫,纺织厂的女工们已经不敢接近这对母女。
潘家大儿媳哭的不行。
“红儿,可怎么办,这已经是第四个说你是痨病的大夫了……”
潘红好不容易暂停咳嗽,赶紧伸手握住亲娘的手。
“娘,我不想死……咳咳,咳……”
“红儿,你别说话,来,先喝口水。”
潘家大儿媳慌慌张张的端来水,好不容易安抚女儿睡了,之后她守了许久,还是决定求助丈夫。
只是等她好不容易申请离开纺织厂,却发现自己丈夫根本联系不上,之前拜托去联系的那人还没回来,上次传的信都没回消息来,这次想再送信,根本找不到人去送。
心生绝望的潘家大儿媳,开始后悔算计燕玉儿,如果她老老实实,每天除了辛苦一些,其实根本不会有别的事情。
现在女儿得了痨病,她求助无门,心里甚至不敢埋怨燕玉儿,因为如果被赶出去,她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得给女儿送葬。
万般无奈之下,潘家大儿媳只能哭着求管事找燕玉儿过来,给她跪下,求看在潘峰的面子上,找大夫来救潘红。
燕玉儿觉得她可笑的很。
“如果咱们两个换个位置,你会救我吗?”
“我……”
“当初我记得你可是迫不及待想推我出去死,一见我赚了点钱,就不要脸的缠上来要钱,现在,你女儿自己作死,你要我花钱去请大夫来救她……你怎么有脸说出这话的?”
潘家大儿媳被撕破脸皮,没有愧疚,心中只有恼怒和怨恨。
如果不是潘红的咳嗽声又一次响起,她根本不觉得自己需要对燕玉儿低头,因为是燕玉儿欠了她们一家子的。
燕玉儿也不是第一次说她们之间没有任何人情可言,但潘家大儿媳如果是个明理的,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欺负燕月和燕玉儿,更不可能逼着燕玉儿替嫁。
“我的女儿还小,求求您了,她真的不能死,您就看在您大伯每次回来都对你爸不薄的份儿上,可以吗?”
跪在地上的女人哭的不能自已,看起来真的是十分可怜。
燕玉儿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并不打算救人,而是打算让人把她们母女丢出去。她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偏偏潘家大儿媳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把她当成了冤大头来欺负。
真以为她是什么活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