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子还是刀把子?”
而自幼读书的昌献奇也是对吕涣真的举措十分不解。像他这种放弃考学而从军的读书人在大明少之又少,在大明军中莫说是大头兵了,就是游击或参将也有不少是不识字的。识不识字,跟上战场杀敌有什么关系?
再说一般教幼童识字启蒙,都是从《三字经》、《千字文》开始的,几百年来儒生们皆是如此。吕小娘子拿着军规军纪上的大白话教军士们识字,不怕以后乱了文法?
一个月很快过去了,东江军的训练日日皆是如此。上午站队列听号令,然后是跑步和俯卧撑等体能训练,下午是识字,背军规军纪,傍晚还要有跑步,这一天才算完。
八月底时,军士们都休了月假各回家中了,聂权也返回到新盖的房子里。他们一家子对吕涣真很是感激,无论是分房子还是分田地,当兵的总是头一个分,聂家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吃粮当兵也能成为人人羡慕的美差。
聂权被妻女迎入家中,温馨的氛围立刻包围了他。灶台下的火已经生了起来,妻子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而女儿则自觉地将父亲身上的脏衣服脱下,在院子里动手洗了起来。院子里,十几只鸡正发出咯咯地声音散养着——这是聂嫂从聂权的军饷中拿出三两银子从铁山买来的,今天晚饭吃的鸡蛋,就是这母鸡所下。
“我告诉你啊,从朝鲜棒子那里买东西可要当心了!”聂嫂一边准备着晚餐一边对丈夫喋喋不休地说道,“就这十几只鸡,那棒子竟要收我十两银子,就是欺负我听不懂他们说话,你说气不气?好在老娘机灵......”
“是了是了,我家媳妇儿最机灵了。”心中充满幸福的聂权根本无心听妻子在说些什么,他此时正打着赤膊,从背后一把将做饭的妻子给抱住了。
“哎!死样儿!干什么呢,菜要糊了!”
“糊就糊了吧,还是老子办大事重要。”聂权不顾妻子甜蜜的挣扎,一把将她抱起来进了里屋。曾经吃不饱饭、瘦骨嶙峋的聂权现在已经是个看得出肌肉线条的精实汉子了,聂嫂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男人竟然能够把自己一把给抱起来,嘴中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爹?娘?”蹲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怜儿好奇地朝着堂屋望了一眼,见父亲将母亲抱进了里屋,心中马上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脸上浮现出红晕,会心地一笑,哼着小曲儿,专心地洗起了衣服,一对儿双丫髻上散落下的几缕发丝,在和风中欢快地飘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