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长枪刺中盾牌,然后从梯子上主动跳下来的倒受不了什么伤,有用盾牌护住身体死命往堡墙里冲的,不是被六七根长枪一起顶下去摔断了胳膊和腿,就是一个不小心身上某处被长枪刺中,从梯子上摔了下去,还有个倒霉鬼摔下去时头朝地,硬生生扭断了脖子。
眼见自己的进攻势头受挫,肖刚大声喝道:“刀盾兵守好云梯,枪兵登城,有能击杀那披甲女子的,赏缴获三成!”
墙上的吕涣真嗤笑了一声,看来自己的首级还值不少钱。她将弓队余下五人召集到一起吩咐道:“你等各寻庇护,万万不可露身被那弩手击伤。枪兵无盾,你等各自看好一架梯子,待到他攀爬上来再射箭击杀!”
弓手们应声而去。强攻的刀盾兵也撤了下来,流寇的枪兵开始接近堡墙,准备强攻。
这一次蓬东堡众人都学乖了,一旦与敌军脱离接触,他们便都俯下身子躲避在堡墙后方,丝毫不给对面弩手任何可乘之机。
耳听得枪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前排军士的精神又紧张起来。
“长枪手!撤!”吕涣真命令道,“辅兵队!取石块在手,准备击敌!”
长枪手们依照命令,猫着身子从堡墙上撤了下来,充分地把墙上的空间留给了即将登上来的敌军枪兵。那些枪兵已经开始开始攀爬竹梯,他们有的人还心下纳闷,怎么这会儿没有遭到对面的抵抗呢?殊不知堡墙里面,一百多号男丁女丁都各自手执石块,等着招待他们。
“这先登之功,爷爷我收下了!”一个枪兵爬上了堡墙,一跃进了堡内,还以为自己拿下了这先登的头功。他话音未落,十几块石头狠狠地朝他的面门砸来,这枪兵猝不及防,面门被砸得血肉模糊,正要倒下时,蓬东堡弓手的一支箭混在石头里飞来,彻底结果了他的性命。
“砸死他们!砸死他们!”辅兵队中的男丁女丁们愤怒地喊着,不断将手中的石块砸向跳进堡内的枪兵们。这些枪兵们身上大多无甲,又没有盾牌护身,只能硬生生地挨下来这些石块。
这些石块虽不致命,然而砸在握枪的手上手指便骨折,砸在脚面上脚便骨折,砸在面门上则鼻梁骨折,甚至还有被砸到太阳穴死亡的风险。再加上那五个弓箭手各自都盯着一架梯子,每个枪兵跳进堡内时,都会被石块砸得寸步难行,然后被一箭结果性命。没砸中的石块飞到墙外,也会对正在攀爬的枪兵们造成威胁。
一时间,无数的石块和弓手的利箭在堡墙上形成了一个死亡地带。流寇们顷刻间就在堡墙上留下来十几具尸体,还有几个被石块砸得半死不活的伤兵躺在地上哀嚎着。
看见墙头上的惨状,肖刚摇了摇头叹道:“是我低估了这小小屯堡的实力,撤军吧,不能让弟兄们再送死了。”
“撤军!撤军!”堡外流寇们齐声喊道。正在攀爬梯子的枪兵们赶紧从梯子上跳下来,和余下的刀盾兵们一道将四架竹梯从堡墙上撤下来扛走。散开的枪兵、刀盾兵们又统统归拢到了一起,流寇大军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到了离堡墙三百步的地方才恨恨地站定。
“我们胜了!我们胜了!”见流寇们退去,堡中欢声雷动。劫后余生的汉子姑娘们抱在一起,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吕涣真压抑不住内心的欣喜与激动,也顾不得架子了,像个普通的少女一样跳了起来,欢呼胜利。
“吕小娘子!吕小娘子!”欣喜若狂的军户们将吕涣真抬了起来,扔向天空又接住,吕涣真也毫不拘束地享受着军户们的爱戴,肆意地欢笑着。
远远看着堡内欢呼的众人,肖刚阴骘的脸变得更加难看,他抬手抚摸了一下脸上的刀疤,咬牙切齿地说道:“明日,定要将你这小小屯堡夷为平地,鸡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