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惯性,司语梦猛地摔了出去,好在她的身下是干草,没有摔在冷硬的地上。
马厩中浓烈的粪臭熏得司语梦直流眼泪,她甩了甩头,这才察觉到自己竟然坐在了一坨马粪上。
她头一晕,险些晕倒过去。
丫鬟跑过来,将她搀扶起来:“小姐,您没事儿吧?有没有哪里疼?”
听到丫鬟的声音,司语梦险些没控制住,一巴掌甩在丫鬟的脸上。
方才她被马颠的找不着北,这死丫头竟然一直在旁边看着。
见自家小姐脸色难看,丫鬟也缩了缩脖子,不是她不想上前,那马像是疯了一样地狂奔,她也不敢轻易上前啊。
毕竟主子受伤了,还可以请大夫,她就是一个丫鬟,她的命不值钱,没人会为她请大夫来看。
云辛夷与东方驷也走了过来,两人都蹙着眉,司语梦精心熏过的衣裳此刻全都是马粪的味道。
“快去请大夫来为司小姐看看。”云辛夷挥了挥手,立刻有手脚麻利的人为司语梦请大夫去了。
司语梦咬着唇,半晌后才委屈巴巴地说:“多谢郡主为我叫大夫来,不知马场中可有给我换衣裳的地方,我想换身干净的衣裳。”
“自然是有的,就在马场外有厢房供公子小姐们歇息,司小姐若是没有衣裙,也可以先穿我的,正好我带了衣裙。”
“那就有劳郡主了。”司语梦低着头,带着自己的丫鬟离开了。
她心里明明气的要死,又不敢当众指责云辛夷。
两人身份悬殊,她公然与云辛夷对上,只会让自己吃尽苦头。
云辛夷眼中满是无奈,要不是司语梦想要让她摔下马,她也不会将自己的马鞭给司语梦。
那马鞭可以东方驷亲自打造的,只需一点儿力,就可以让马跑起来。
她有心想要提醒,谁让司语梦不肯听她的劝告,这下摔了,就算想找她的麻烦也不敢。
司家可不敢同时惹上云王和定国侯,若是司语梦没有脑子,当众质问,司茂德一定会将司语梦推出来,表示自己跟这个女儿并没有关系。
最终,司语梦因为羞怯换好衣裙就走了,她甚至没让大夫为自己检查。
得知这个消息,云辛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叔,我看司语梦是暂时不敢将消息打在你的身上了。”
东方驷看她开心,也勾了勾唇角,罢了,小丫头开心就好。
至于司语梦是从哪儿弄来的宝马,等他日后派人去查就好了。
没了绕局的人,东方驷与云辛夷在马场痛痛快快地骑马。
逐尘站在马场外遥望着里面的人影,戳了戳身旁的逐风:“你说侯爷什么时候会娶妻啊,咱们侯爷对辛夷小姐都如此宠爱,对夫人岂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逐风斜睨了他一眼:“你若真的好奇,可以亲自去问问侯爷。”
逐尘神色一僵,瞪了眼面无表情的逐风。
他去问侯爷,那不是活腻了吗?
侯爷养出来的暗卫就属他性子活泼,其他的都像是死木头,说什么都不理人,真真是无趣。
他冷哼一声,也不看身旁的逐风了,环臂靠在身旁的树上,他就不该闲的没事去找逐风这根木头说话!
于是骑过马打算回府的云辛夷就看到了逐尘摆着臭脸,她好奇地看了看逐风,见其依旧是往日的神情,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端端的,逐尘又在生什么气?
东方驷淡淡地看了一眼逐尘,后者立刻挺直了身板,恭敬地看着云辛夷与东方驷。
他可不敢在侯爷面前偷奸耍滑,方才的话也不敢当着侯爷的面说出来。
两人回了王府,甚至都没有派人去问问司语梦的伤势如何。
司府内,司语梦叫来了大夫为自己查看伤口,因着需要脱了衣服,她特意找了位女大夫。
云氏看着女儿腿一侧的皮被磨破了,眼眶中满是泪水。
她的梦儿不过是出了趟府,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司语梦咬紧牙关,没让自己痛呼出声。
司茂德得知自己的女儿摔下马,第一反应不是关心司语梦的伤势,而是看看宁陈有没有派人送礼。
可他等了一天,都没看到宁陈的身影,这让司茂德心中很是烦躁。
他比司语梦有自知之明,知道他们这样的人家,能够攀上宁陈已经很不容易了,倘若宁陈都不愿意娶梦儿了,他们司家这辈子都难以在京城中出头。
思及此,司茂德火急火燎地来到了司语梦的房门外。
云氏恰好红着眼眶从屋内走了出来,见到自己的夫君,先是一愣,随后问他:“相公,你也是来看梦儿的吗?她受了伤,现在才睡下。”
“她还睡得着?自她受伤以来,宁公子就没派人来问过她伤的重不重,我让她将宁公子抓住了,她就是这么阳奉阴违的?”
司茂德的话说的云氏都愣住了,她张了张嘴,没想到自己的相公会这么说。
梦儿不是他们的女儿吗?为何梦儿受伤了,他非但不心疼,还要怪宁陈不来看梦儿?
“你把她叫出来,我有话要和她说。”司茂德沉着脸,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