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肠胃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情绪会对肠胃造成很大的影响。”
虞南栀从检查床上坐起,点了点头。
“我最近感觉压力挺大的,特别是今天,几个老泥鳅反骨搞事,把我给气到了,我找了个机会,把他们都吵了,公司的人议论纷纷,人心不稳……”
易白推了推眼镜,一边听着,一边在病历单上记录着什么。
“反正虞北穆回来了,你让他回公司,这样你也能轻松一点。”
毕竟虞北穆管理公司五六年了,比她更懂得和老泥鳅周旋。
“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哥哥也来了,你顺便给他做个检查吧,特别是他的腿,我看他不愿意多提,所以才没有在他面前说。”
“他的腿伤好像挺严重的。”
哥哥还是养伤要紧。
等伤好了,她再把公司给哥哥,这样她也能轻松一点。
她的病因是心理原因,所以易白没有给她开药,给她做了一个长达一个小时的心里治理。
虽说是治疗,但更确切的说是让她可以好好的睡一会。
霍祁年消失后,她整夜整夜的失眠,怕对安眠药有依赖性所以不敢吃,以前在芬兰的时候,还能喝酒,把自己灌醉了就好了,但是她现在也不敢喝酒,身体垮了的话,两家公司就会出问题。
陆家一直都在虎视眈眈着虞氏集团和n&n。
那个叫慕北的,不管是经管能力,还是治理能力,又或者是公关能力,都非常得厉害。
易白在虞南栀睡着后,就起身去找了一直坐在走廊长椅上的虞北穆。
因为霍祁年的关系,易白和虞北穆也算得上是关系不错的好兄弟。
虞北穆这个人,看着很好说话,但其实一直都有自己的底线。
“她睡着了,顺便我帮你检查身体。”
虞北穆看着他,温和的笑着,“不麻烦你了,刚才已经找护士帮我做了全身的检查。”
易白闻言,也没有多想,只是让他坐下,自己蹲了下来,“我看看你的腿。”
被熨烫的笔直的运动裤往上卷了几寸,易白的手颤抖了几下后,竟是不敢再往上卷。
虞北穆的腿……竟然被截肢了。
宽松的运动裤里是一条义肢。
相比起易白过于震惊的反应,虞北穆并没有多大的情绪,他只是笑着,很温和的笑着。
“南栀不知道,也别让她知道。”
易白皱眉,抬起头看向你,“怎么?你也打算瞒她一辈子?和霍祁年一样?”
被最亲近的人一直蒙在鼓里,其实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当虞南栀知道真相,她会后悔。
虽然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可是刚才的心理治疗,已经把她内心深处的痛苦铺开在易白的眼前。
她很后悔,后悔和霍祁年结婚的那一年里,没有好好的待他,只想着顾全自己,多爱自己一点,少爱他一些。
仿佛这样,她就不会让自己再受伤。
原本,这一切其实她做的并没有错。
可是在霍祁年有精神分裂并且人格消失的情况下,她的不想让霍祁年知道自己其实和以前一样爱他的心思,就会想慢性中毒一般的,一点点的剥夺她的呼吸。
最后知道真相的人,是最痛苦的那一个。
因为一切都挽回不了,哪怕只是做点什么,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也没有机会了。
虞南栀刚才在里面,曾经跟他说谢谢。
因为他曾经提醒过她。
在她和霍祁年刚结婚的时候,两个人因为种种矛盾而冷战。
她单方面的冷战。
易白看不下去,曾经在某个晚上去“教育”她了。
当时她挺反感的。
现在,她没有想到自己最感激的人,居然会是易白。
因为当时她把易白的话听进去了。
遗憾可以少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
她最难过的是,“上周是霍祁年母亲的祭日,我去看她了,也看了自己的父母,他们不在这个世界,我还能有地方去看看他们,以解思念,哪怕只是一个冷冰冰的石碑,只是镶在石碑里的黑白照片。”
“可是,我想见霍祁年,却连个地方都没有。”
一个消失的人格,连进墓园的机会都没有。
虞南栀没有哭,只是望着他,眨了眨眼睛,努力的把眼泪逼了回去。
“哥哥说,是我救他出来的,只要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所以……他也会回来的吧?”
“易白,我并不觉得他消失了,他怎么会舍得让我一个人在这个有点糟糕的世界里活着,他这个人,除了放心他自己能照顾好我之外,其他人他都不信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不是消失,只是沉睡了?”
面对虞南栀的问题,易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
消失的人格重新出现么?
在医学界,如果有人格消失,对于治疗者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情。
但是对于和他有深刻联结的人来说,无异于去世。
医学界把消失后又出现的人格,定义为他只是沉睡